羊车望幸
“三十郎的纳采之事,现在如何了?” “二月初六已经派了媒人去他们家提亲,二月初九的时候送了采择之礼。”姚明珠回道。 “今天是十五,那明天咱们去燕国公家正式提亲罢。” “礼物可都准备齐全了?” “按照母亲前几日说的礼单,准备齐了。” 潆语自那日被吓过一次,生了好大一场病,姜忻忙着照顾她,就将三十郎的纳彩之事全交给了姚明珠。估摸着该她出面的时候才问了一句。 第二天,乔翊齐像才想起来有昀嘉这个儿子一样,将他叫到了书房中,不知道要商谈着什么。 姜忻、姚明珠和鲍高霏代表男方去女方家提亲。 唱礼完毕,乔府对于燕国公六娘的看重叫他们欣喜不已。 两家人花花轿子人抬人,互相说着恭维的客套话。到最后,姜忻笑的脸都要僵了。 在燕国公府门前拜别了未来的亲家后,鲍高霏叫住了姜忻,“六叔母请先止步。” “昨日夫君回家后,说如今皇帝已经有了卖官鬻爵的意思,夫君揣测着,陛下是想先试探一下咱们的反应。”鲍高霏的夫君乔昀礼任中书监,是专管机密,亲近皇帝的心腹。 “陛下怎么有了这样的想法?” “这我倒是知道些。听说前几天,陛下去长山公主家里做客,驸马杨奇供应酒食的时候,有一道叫做蒸乳猪的菜。陛下觉得甚是好吃,便问他是怎么做的。” 姜忻也一脸好奇,“怎么做的?” “这乳猪竟然是人奶喂大的,可见他家的奢侈。”鲍高霏说到此处,也似有不满,“陛下如今的后宫都捉襟见肘,何时曾见过这样的奢靡?我想着应该是此事,让陛下有了敛财的想法。” 鲍高霏顿了一下,观察着姜忻的脸色,“六叔母怎么看?” “这自然是取祸之道。前朝桓灵二帝不就是因为卖官鬻爵,而失了天下人之心嘛?” “六叔母所说甚是,不过侄儿媳妇倒觉得,现在天下太平,又不像前朝天灾人祸。如今陛下想来卖官,这不失为一条生财之道。对陛下来言是,对咱们来言也是。有些豪绅比咱们都有钱的多,咱们有权有势,换些钱来怎么了?” “真是糊涂!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你只想到了那些豪绅把钱送给了咱们,怎么没有想到他们岂会做亏本买卖?他们拿钱买了官,必定要在这位置上,将钱找补回来,甚至更甚。他们不敢向咱们要钱,必定要盘剥百姓。时间久了,与前朝的天灾人祸有何异?” 鲍高霏的脸色有些难看,姜忻才反应过来,就算鲍高霏想法有误,那么由她来教导,也是不合适的。 便缓和了语气,“你六叔父怎么想,我也不清楚,这只是我自己的一人之见。这段时间忙着三十郎的事儿,也没有进宫去看惠妃娘娘,想到陛下要做的事情,难免想到了娘娘,不免心里面急躁一些。还望侄儿媳妇儿,多体谅一些。” “六叔母思虑娘娘,乃是人之常情,我又怎么会有怨尤呢?” “那可再好不过了。”姜忻笑道,“还要多谢你,给我们家三十郎找了这么一个标致的媳妇呢。” “叔母不嫌我多事就好!”鲍高霏也回一脸笑。 “怎么会呢?咱们到底是一家人,这世上再没有比咱们更亲近的关系了。” “这倒是呢,咱们乔家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一笔写不出两个乔字,谁不是为了咱们家好呢?” 待姜忻转过身的时候,余光正好看见姚明珠,对着鲍高霏使眼色。姜忻估计着,她是想多打听皇帝卖官的消息,对于这种事情,她看不惯,却也拦不住,索性就当没看见。 忙活了大半天,回到家后。才知道,乔翊齐和昀嘉去了随园,姜忻提笔将今日的事写在了信中,着人给乔翊齐送了去。 到了第二日,乔翊齐还没回来,姜忻就先去了宫中。 看着明显与上一次意气风发比,明显憔悴了许多的清沅。 “娘娘的钱还够使得?” “有母亲的接济,倒也够使的。” “可是最近又有了什么烦心事?” “烦心事倒也没什么,只不过多了许多荒唐事。” “什么荒唐事?” “母亲,您是不知道,陛下新得了许多美人,不知道宠幸哪个,就想到了驾着羊车,让羊在宫苑里随意行走,去选择临幸美人的办法。有些美人按着羊的喜好,在宫门口插上竹叶,地上洒了盐汁,来吸引陛下。” 姜忻听着,只觉得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我听说陛下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