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枕边风
容纾出了慈宁宫后,便径直往帝宫去了。 原在棋局中厮杀得酣畅淋漓的君臣二人,听陶公公通报容纾过来了,便歇了这激烈的一局。 容纾入了帝宫书房,先与盛瑾行了万福礼。 沈平承与盛瑾一同看向容纾,见容纾面色不太好,二人皆是担忧不已。 “怎么了?”沈平承立即起身,揽住容纾的肩头,带着她往桌边走。 容纾挤出一抹勉强的笑,轻声道:“突然想到拉拢秦永康的事情,便想过来与你们谈谈……” “喝点热茶!”沈平承关切地为容纾倒上一杯才泡不久的茶水。 容纾掂起茶杯饮了几口,因心情不佳带来的不适感神奇地消散了。 盛瑾观察着容纾的面色,见她喝了热茶之后有所好转后,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是想到什么?” 方才盛瑾与沈平承下棋时也聊过此事,二人都对秦永康不熟悉,与他见面一事也没聊出个合适的结果。 “毕竟国舅夫人身在秦家,想约她出来不容易……想来要见秦永康一面,只能直接去寻他本人了……” “纾儿想如何越过国舅夫人引秦永康出来?”沈平承温声问道。 “听说秦永康这段时间留在京城是为了与秦家人商谈凉州的事,若是以陛下的名义将秦永康约到宫中谈事,此事……将好办许多!” “若只是请秦永康一人定然不现实,要请就得请多点,不然容易被人怀疑!”盛瑾瞥见容纾将茶喝完了,立即为她再斟一杯。 容纾颔首,“请多少人无所谓,重要的是秦永康得出现……” “届时爱卿与宋长史也一道过来吧,毕竟凉州新制是记在你们二人头上!” 沈平承应允,“陛下择个合适的日子便好,其余的由臣与内子来打点!” “关心凉州的事情可以,可别过于操劳!”盛瑾颇为不放心地叮嘱容纾几句,“如今外头盯着你们夫妻的人不在少数,能交给他与我的事情便不要自己办,免得出了什么难以挽回的差池!” “多谢陛下提醒……”容纾轻轻抚摸着孕肚,她转头看向沈平承,温柔笑道:“夫君,我们回去吧,今晚想吃路边的馄饨了!” 听此,盛瑾有些发愣,沈平承亦是觉得奇怪。 “来之前不是说好今日留在宫中陪岳母与你宋姐姐用晚膳吗?怎么着急走?” 容纾在桌下拍了拍沈平承的腿,再继续道:“忽然想起沈园里还有些事情在等着我去做,事情实在是耽搁不得……来日若是空闲,咱们再入宫陪娘用膳!” 沈平承接收到了容纾的暗示,也没来得及多想,便牵着容纾的手起身向盛瑾拜别。 心中存疑的盛瑾反复打量容纾,见两口子执意要走,盛瑾也只能起身,亲自送两口子出帝宫。 从帝宫书房到帝宫大门颇有一段距离,盛瑾走在沈平承一侧,这一段距离,他没说一句话,但心里却想了许多事情。 到了帝宫门口,沈平承便让盛瑾止步勿送。 盛瑾背着手,看着愈发娴静温婉的容纾与沈平承手牵着手,失了往日大半的锋芒。 他叹息道:“如今是外戚当道,你不得不屈居后宅,打理那些繁杂的家务事……若是来日外戚式微,我更希望你能回到朝堂,为我分忧……” “能回朝堂为陛下分忧自然是好……” 这一次,容纾不再在盛瑾面前掩饰自己想回朝堂的野心。 盛瑾会心一笑,“好……” 沈平承看盛瑾那灿烂的笑容,越看越不舒服,他冲着盛瑾笑着,“陛下放心吧,如今臣与纾儿心心相印,处事愈发默契,待她来日回到朝堂,臣与纾儿定能更好地为君分忧!” 沈平承那满含炫耀的语气让盛瑾差点忍不住要砍他脑袋的冲动。 但作为仁慈的明君,盛瑾决定忍一忍这个不知恪守尊卑的臣子,毕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最好是……你们夫妻二人可别又在朝堂上吵起来了!” “这不是陛下该担心的事!” 沈平承语气过于嚣张,连容纾都听不下去了,她忙掐了掐沈平承的胳膊,示意他恭顺些。 “时辰也不早了,我与丞相先回去了……” “去吧!” 盛瑾背着手,站在帝宫外头,看着沈平承与容纾有说有笑地离开。 又回想起容纾方才的不对劲,他不免疑心慈宁宫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碰巧此时有臣子求见,盛瑾暂时压下满心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