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纾有孕
不知不觉,已入腊月,地处南方的京城俨然寒冷得不成样子。 还有二十来日,便不再早朝,届时,百官也会重返故乡过年。 容纾还未去过岭南,再过几日便要回去拜见公婆长辈,容纾自是紧张不已,刚入腊月,便着手张罗着准备带回岭南的东西。 初为人妇,容纾对处理婆家的人情世故并不在行,不免常找盛云霜、赵望月等人取经。 六位夫人齐聚百彩园听戏,楼下笙鼓齐奏,戏腔铿锵,楼上茶酒蜜饯,闲聊欢笑。 “看你那嘚瑟样!上辈子不知烧了多少高香才遇着那样的公婆!就这样的公婆,你坐那儿不动,他们都得夸你一句勤快!”盛云霜嗑着瓜子,瞥了身边的容纾一眼。 容纾笑着,取过签子,扎了一颗腌果子送入口中,“大概是烧了不少高香吧!前两日我还收到婆婆寄来的补品,她说若是我回不了岭南,她就带着我公公来京城过年!” “你再嘚瑟当心公主她揍你了!”文兰失笑。 “好好好……不嘚瑟了!”容纾托着腮,假装不好意思,“话说今日不是初五,这楼胜愁怎还在台上唱戏?国舅夫人没去与他恩爱吗?” “你不知道吗?孙若梅被国舅打得鼻青脸肿,都不敢出门见人了!”盛云霜低声道。 众人惊讶。 “与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容纾凑近了。 “谁知道啊!从前就没少听人说过秦永山会对孙若梅动手,直到四五天之前我在一家裁缝铺子里碰着孙若梅,她虽然戴着面纱,却遮不住面上的伤疤!可吓人了!” 众人不免咋舌。 “都说女子不易,这倒是真的!连孙若梅那样的女子都过成那样……”容纾心中并无任何幸灾乐祸之感,反倒是对孙若梅生出了些许怜悯。 “谁不是呢!”盛云霜的婚姻刚开始便失败了,她早习以为常了。 文兰苦笑道:“我夫君年后又要纳妾了……” 各家各有各家苦。 容纾听着身边人的抱怨,心中也是感慨颇多。 世间女子多不幸,能一生顺遂无忧的有几人? —— 许是在街上吹了冷风,一回沈园,饭还没吃上一口,容纾便又头晕呕吐起来。 竹枝着急忙慌地替容纾顺气喂水,生怕伺候慢了,容纾出些什么事情。 “郡主,可需要去宫里请御医来瞧?”竹枝扶着呕得面色发白的容纾去到床边坐下。 “不过是染了风寒罢了,请什么御医……”容纾轻轻拍打着自己堵得慌的胸口。 “那要通知姑爷回来吗?”叶妈妈也知道容纾曾经病过一段时间,此刻见容纾这般模样,叶妈妈不由得担心容纾是旧疾复发。 “不必了……夫君他今日有事留在宫中,莫去叨扰他……” “那纾儿快些上床歇息吧!叶妈妈这就去给你熬点白粥喝!” 容纾本想拒绝,怎知叶妈妈与竹枝一人一边将她摁在床上,责令她多多歇息。 …… 大抵是冬日身子懒又或许是真受了风寒,容纾用过白粥后便沉沉睡下了。 这一睡,便睡到了沈平承傍晚从宫里回来。 又从宫里顺了不少好东西的沈平承一回独华院,便被叶妈妈告知了容纾身体不适的消息。 沈平承急得将手中的东西塞给了叶妈妈,便推门入房。 房中未点烛火,一侧小窗紧闭,锦帘相垂,光线昏暗。 沈平承摸黑寻了蜡烛点上,在持着蜡烛放置到床头,再撩开床帐,查看容纾的情况。 容纾抱着被子,睡得深沉,看着面色尚可。 沈平承暗暗松了一口气,料想时辰不早了,他便俯下身摸了摸容纾的面颊。 “纾儿,该用午膳了……” 容纾嘤咛两声,好半天才艰难地睁开了眼,见夫君在面前,容纾顺从地枕在他宽大的手掌上。 “困死了……再睡会儿……” “叶妈妈说你白日里吐得厉害,此时如何了?”沈平承心疼地瞧着容纾的脸。 “其他的倒还好,就是有几分腹胀恶心……”容纾困倦地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喊张御医来瞧瞧吧!” 容纾摇了摇头,“不过是今早吹了冷风,受了风寒,用不着去麻烦张御医!” “那纾儿可想用午膳了?方才路过厨房,为夫闻见一股炙烤羊肉的香味!”沈平承笑着朝容纾伸出一只手。 容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