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诰命
喜堂中,沈家二老早已伸长了脖子,等候多时了,那手上的红封添了又添,生怕怠慢了这位出身金贵的儿媳妇。 听那鞭炮声与锣鼓声愈发接近,二老相视,皆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他们赶紧端正坐好,准备要喝儿媳妇敬的公婆茶。 二位新人一同踏入装饰喜庆的喜堂,整个喜堂似乎蓬荜生辉一般,添了几分金碧辉煌。 见着儿媳妇一身华贵珠玉加身不显庸俗,以及那不凡的仪态,二老对这新来的娇娘又多了几分喜爱。 “新人拜堂!”司礼人高喊。 在喜堂中,新人男左女右,彩花长绸相牵,站定在了二老面前。 “一拜天地!” 二人一同对着堂外的方向微微鞠躬。 “二拜高堂!” 二人转身,对着高座上的沈家二老深深一拜。 “夫妻对拜!” 二人相对站立着,没什么默契地对拜,沈平承弯腰快,而容纾弯腰慢,沈平承这个做丈夫的算是低了一头,沈家人不在意这个,夫妻和睦恩爱才是真。 “为爹与娘敬茶吧!”沈平承引着容纾去一旁端茶盘,再带着她去到父母面前。 夫妻二人一同在沈家二老面前跪下,容纾恭敬地高举着茶盘,微微低头,低声道:“儿媳容氏见过公公婆婆。” 儿媳声音细软温顺,虽然听着好像兴致不高,但是二老还是宽容地理解她。 二老笑着端起茶杯,将热气腾腾的公婆茶都喝了,沈母将一早备好的红封塞到了容纾手中:“好孩子,这红封你收着,随便花!” “谢公公婆婆馈赠……”那红封的厚度让容纾有些感动,民间没有送儿媳红封的习俗,这应当是公婆自己添的。 这时候,陶公公携带一卷样式繁复的诏书出现在了堂外:“圣旨到!” 沈平承见陶公公出现不免一愣,却也迅速反应过来,去请父母在前头坐镇领诏。 屋里众人,由沈父沈母为首,沈平承容纾为次,皆跪下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左相、忠勋侯之女、贤明郡主、丞相之妻容纾为君分忧,才能无双,贤德女子当以嘉奖,特授封一品诰命夫人,食万邑户,赏赐千金,钦此!” 红盖头下,容纾不知是何神情,她磕了头谢恩:“臣妇……接旨……” 陶公公将诏书给了前头的沈家父母后,与沈家人道了贺后象征性地吃了杯喜酒便离开了。 “送入洞房!” 这对新婚夫妻从喜堂一侧离开,后头再无宾客跟着,只有三四名丫头跟着。 沈平承在前,引着容纾往二人日后将一同居住的院子去。 隔绝了喜堂中的人声鼎沸,倒显得沈平承与容纾过分沉默。 直至到达院子门口,沈平承方才开口:“这是你我日后居住的独华院,才刚修缮。” 三四个丫头中只有竹枝是容纾的人,她是头一回见到这院子,竹枝不由得打心底承认沈平承是用了心的。 新院子不论是门面还是内里都十分奢华气派,庭院偌大,装下了一方游鱼小池与一座流水假山,精雕细琢的廊阶之下是一排容纾喜爱的花卉,飞燕檐角悬挂镀金芙蓉灯,顺阶入室,室中处处典雅,檀木小案上一叠崭新书籍,是容纾常看的,刻经银香炉里的沉水香,亦是容纾钟爱的。 竹枝见此,也不再担心沈平承会苛待容纾,见二人往新房去了,便喊其他丫头去别处吃茶歇息。 夫妻二人一前一后入了新房,负责守门的女使在外头关上了门。 “夫人请坐。”沈平承仔细地一手扶着容纾坐下,并不忘用另一手拂去床上摆放着的红枣、花生、桂圆、瓜子。 容纾摸索着在百子千孙床上坐下了,再将厚实的红封递到沈平承的面前。 “爹娘给你的,你自己留着花便是,不必给我。”沈平承将红封往容纾那儿推了推。 “帮我放桌上。” 见容纾没有退还红封的意思,沈平承才肯接过红封,放在一旁。 他记着接下来得揭红盖头。 桌上放着一把雕花金秤杆,沈平承拿起来掂量掂量,而后走到容纾面前,勾起了红盖头的一角,还没等见到他妻子的颜容,他的手腕就被握住了。 容纾阻止他掀开盖头。 “夫人做何?”沈平承不解。 “为何应下赐婚?外头的流言你何必当真?” “一来女子名节可贵,二来迎娶王公贵女,美事一桩。” 容纾冷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