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起剑
正阳山山头不大,资历很老,是真武一脉的三大分支之一。 这次正阳山掌门晋升九转对于整个乾元都是大事,不单朝廷下旨册封,天南海北的宗门世家纷纷前来祝贺。 一座矮矮的山包上,十几张流水席,上面只有清洗干净的野果,还有一些酒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穷酸之极! 年老的自顾自聊着,见怪不怪,年少的一部分暗带鄙夷,一部分不信邪,想要尝尝那正阳山三百年的野果。 味道不错,酸酸甜甜,在市井几十块买一箩筐的那种。 穷酸,扣,吝啬。 这是第一次来这里的年轻人的评价。 一边是穷酸的酒宴,一边是快堆成小山的礼物。 对比的有些扎眼! 一个身材矮小的老者在礼物面前走来走去。 一般宗门世家有喜事,外人前来贺礼,都是搬运库房事后清点,一些礼物重的还会高声报单。 哪像这般当面清点。 如此行事,十分市侩,虽然没有点出所有的礼单,却让那些拿礼物的有些不自然。 枣木算盘劈啪作响,指节大小的红珠子充满细小的裂痕,好像下一秒就要散架,一声声算盘声打在来客宾朋的心上。 这上门宴和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最中间的圆桌上,一个负剑老者捋着胡子,笑呵呵地说道:“公孙司库还是那么风趣!” 处在主座的封长君身着麻布袍,浑身只有九朵用棉线缝制的白云做点缀。 坐在那里没有威严,不像一个大派掌门,倒像是乡野匹夫。 “老公孙……我早想把他打出屁来,可惜我没钱,钱都在他那里!” “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正说着,公叔痤一边挂着笑脸,一边拿着算盘来到封长君面前。 被手指扣着的算盘珠子,让封长君微微一笑。 “掌门,发了发了!” 尽管声音很低,可那眉飞色舞的神情,像极了绑到一个大肉票的山贼! “老公孙,淡定,今年事由仓促,等到下次山门宴,必须早做准备,还有许多同道没有来……” 刚才搭话的老者,低头喝着果酒,这位封长君的大名,他门清! 他身后的弟子虽然内心发笑,却频频注视这位正阳山掌门。 那可是九转,他们一辈子都见不到几个! 要是能指点一二再好不过,他们一直在等着献技。 山脚下的钟声绵延不绝,每一个三响钟都代表一份礼物,这让封长君和公孙痤两个老狐狸笑得更开心。 咚咚…… 七声钟响,未停。 笑呵呵的公孙痤挺起腰板,哪还有市侩的脸色,微眯着眼神,手中的算盘不停滑动。 那也是一个品秩不低的法宝。 源源不断的正阳山弟子从后山赶来,满座宾朋也神色紧张,熟悉规矩地告诉身边人戒备,不熟悉规矩的也告诉身边人戒备。 出门在外,什么事都可能碰到。 安全第一,小心至上! 九声钟响,一直稳坐的封长君站立起来。 报丧之音,在这大喜的日子,十分扫兴! “掌门!” 张禄被执事带着来到封长君的面前。 “妖王作乱,弟子侥幸而回!” 正阳山人丁不旺,满山上下不过几十人,封长君自然认得张禄。 “何人身陨,哪里妖王?” 张禄快速地说出他们碰到朱果的欢欢喜喜、灾灾祸祸,就连自己被人所救都一一道来。 这一路逃亡,张禄一直猜测,会不会是有人做局,让自己引着正阳山北上,然后张网待捕,或者一开始张禄他们进入三山就被人盯上。 他的脑子不够用,所以必须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不能隐瞒一分。 山包上寂寂无声,只有张禄口干舌燥的声音。 封长君听完,一声低喝。 “起剑!” 声音不温不火,没有那种复仇的气势,也没有真武大帝北上荡妖的雄浑气魄,落在外人眼中,有些底气不足。 最有意思的是,正阳山少有人用剑,十八般兵器都很齐全,常被外界笑话杂耍班子。 这时起剑,颇有些不伦不类。 负剑老者刚要摘下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