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些差别并不是不去看就感觉不到的。 人人都以为魔尊对她宠溺放任,她才能骄纵至此,目中无人,又乖张肆意。 实际上她地位尴尬。 若要调兵遣将,她身为魔界少主,无人不听她指使。 但若真的碰到切中利益的纷争,冷柔危就面临无兵可用的地步。 说白了,她手里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魔卫。 刚才她一试就知道,即使在她面前,夜巡卫照旧以冷景宸为先。 就连冷景宸那样的纨绔手里都有一支夜巡卫。 在魔界,除了师父之外,她有的就是她自己。 她足够强,天赋也足够高,在任何地方历练都能斩获至宝。 十六岁那年她就斩杀了黑风潭的千年黑蛟,凭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莽。 她肩骨断裂开,腿也折了,便把它的筋骨抽下来做成了鞭子泄愤。 后来这鞭子被她炼成了霜缚。 相较之下,冷景宸既无天赋,也无需历经险境,却也什么都有了。 上一世她是不在乎这些的。 不在乎魔尊,不在乎冷景宸,她不在乎任何东西,甚至也许包括她自己。 ——除了贺云澜。 贺云澜的出现将她所有的注意力和在乎都吸引去了。 但现在她清楚地知道,她在乎魔界的权柄,她不会轻易地拱手让人。 冷柔危不疾不徐地走到冷景宸面前,缓缓蹲下身,冰凉的手背触上他的脸颊。 冷景宸牙关战战地看着她,她道:“其实你我都知道,这些都不重要。” “只有赢的人才配站在本宫身边。”冷柔危略微偏头,冷冷的眸子扫视着他,像是打量一个死物,“他技不如人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 话落,殿内久久没有声音。 冷柔危的话隐隐宣告着一个信号: 她默许了桑玦的杀戮。 所以近侍之间最简单粗暴的竞争方式就是:杀光其他的人,自然就能留下来,成为最后那个人。 这场角逐已经以杀戮游戏的方式悄然拉开。 但对冷景宸来说,这句话还有另一层意思。 这么多年,他对少主之位的觊觎一直是藏着的。 因为他还不够强,他还有太多事要暗中作准备。 奚珑是否受他指使已经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夜巡卫的反应就是他的态度,他们拒令不从已经让他的这份觊觎昭然于人前。 魔界向来以强者为尊,想要坐上少主的位置也是一样。 此刻,他已经站上了冷柔危的擂台。 冷景宸恍然明白过来这一层的时候,背后顿时惊出了冷汗。 以往不论他做什么出格的事触怒冷柔危,父尊都会站出来给他收尾。 就算奚珑的事被捅到父尊那里,父尊顶多会给他不痛不痒的几鞭子。 再不济,让魔龙吐雷电劈他,幽冥狱火烧他,暗中也会有父尊私藏的傀儡至宝替他挨着,他一点苦也不用受。 但是现在不同了。 这个擂台上只会有一个,且必须有一个赢家。 胜者为王。 败者为尸。 “我等着你。” 冷柔危勾起唇角,一字一句,犹如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