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话
身后是浓浓的夜,远处是万家灯火。 时光解开锁扣,胸前的巨婴落地,余温尚在。他回头看了一眼,墨黑色的背景之下,西莫山巅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一个灰白色的山尖,遥远又虚幻。 山下的温度高了许多,白晓棠热得直冒汗,一件件脱衣服,只剩下一件短袖。 “小心着凉。”时光叮嘱一句,然后开始叠伞。 “啰嗦。”白晓棠不以为意,轻扇衣摆,露出白皙平坦的小腹。 时光瞥了一眼,迅速移开视线,“小瞎子,如果没碰到我,你不会自己跳伞吧?” 当然不会,她才没那么蠢。只是在时光面前,她喜欢炫耀,“当然了,我可是个了不得的瞎子。” 几天相处下来,时光已经有些了解她。每当她抱胸而立,用鼻孔看他时,多半是在吹牛。时光乐得看,不去拆穿,她确实是个了不得的瞎子。 叠好伞,他们快步返回阿金家。 阿金一双眯眯眼瞪得老大。他们全身上下完好无损,不像是落荒逃回来的样子,但算算时间,也不像是登顶返回的样子,看来是半路折返了。他欣慰地点头:听人劝,吃饱饭,孺子可教。 还是那间房,白晓棠一进门就躺到床上。 见她已经占据整张床,时光决定先洗澡。走到卫生间门口时回头望了一眼,见她如一滩烂泥般倒在床上,这才放心地掀开门帘。 伤口已经愈合,她的药粉很管用。他一件件脱衣服,随手扔到水桶里,打开水龙头洗衣服,哗啦啦的水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咕噜噜! 白晓棠睁开眼睛,卫生间传来搓洗衣服的声音。 都说世界上有三种东西藏不住:咳嗽、贫穷和爱。她觉得这话不对,应该再加一种——饥饿。 她翻身下床,毫不犹豫地掀开门帘,“汉斯,我饿了。” 时光愣在原地,纵使知道她看不到,还是有种被偷窥的感觉。 “背包里有钱,自己去翻!” “噢!” 白晓棠僵硬地转过身,刚走了两步又返回来,“包在哪里?” “床边!”时光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白晓棠突然起了玩心,她歪着头,装模作样地上下打量,“啧啧啧,身材真是不错!这要是在青楼,绝对是头牌。” 活了三十年,还是第一次被女人这般调戏。时光怒火中烧,一个跨步来到门口,一把拎起她的衣领,“自己出去,还是我丢你出去?” 白晓棠扬唇笑,“刚刚还说要为我话山河,怎么转眼间就变得这么无情?” 原来她听见了。 长臂一揽,一提,时光将她死死抵在墙上。 她喜欢他身上的味道,让她心安的味道,已经二十年没闻过了。她似小猫般窝在他的颈窝,贪婪地嗅着,痴痴地笑着。 颈边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仿佛千万只蚂蚁在心尖上游走。时光看得清楚,她的眼里没有□□,只是单纯的喜欢,本能的靠近。这样的她,更撩人。 美人在怀,他做不到她这样单纯。宽大的手掌在她身上快速游走,声音极具危险警告的意味,“小时候家长没告诉过你吗?小孩子不许玩火,否则后果……很严重。” 小时候? 她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时光停下手中的动作,她怎么了?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眼睛,她便挣脱束缚逃也似的离开了。 时光苦笑,这个小丫头,又坏又怂。他拿起水管从头淋到脚,感觉身体舒服了许多。等到身体不再燥热,时光掀开门帘往外瞅:屋里没人,门敞开着。 她居然还生气了,明明是她主动调戏他的。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赶紧擦干身子套上衣服出去找她,原以为她会走的很远,没想到就坐在门口抬头看星星。时光在她旁边坐下,“小瞎子,刚刚为什么生气?因为我说的话,还是我做的事?” 时光实在不解,他没有做过分的事情,说的话也没什么问题,她为什么突然生气? 白晓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汉斯,今晚有星星吗?” 时光望着远处阴沉的天空,又扭头看向她的侧颜,忍不住扬起唇角,“有,漫天繁星,如银河倾泻。” 她轻笑,“撒谎,玫瑰色的云朵和漫天繁星怎么会同时出现?” “我没撒谎,你的眼睛比繁星还要闪亮,比银河还要璀璨。”说完这句话,时光自己都受不了,没想到这么肉麻的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