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这几年,没人在朝为官了,但在进士清贵间,也是颇有清名的。” “县主,如果是担心谢公子怀才不遇,欲济无楫,实在是倒果为因,杞人忧天了罢。” 这几句话说得一针见血,滴水不露,轻轻一划,就刺破了文阳那脆弱的骄傲,和冰壳一样的脸。 王道娥后知后觉,自己的刻薄,神色却因为愧疚,而更加温柔美好。 见文阳在王妃面前失华落彩,扫地以尽,谢家的妈妈和丫鬟们,忍不住得意,面上也颜色各转,露出不恭敬来。 一管事打扮的妈妈,居然掌持不住,低头偷笑起来。 不等文阳告罪,芮芝身边的一位嬷嬷,两步就走到那妈妈面前。扬起手。 ‘啪’就是一耳光。 那妈妈,没有一点儿防备,脸上的窃喜还没褪去,就挨了一耳光。老脸立刻紫红一片,肿起老高。 谢家再有财有势,一呼百诺,也不过就是滨州南阳的一个土豪士绅,还不是劣绅,他家的下人,何曾见识过这样的阵仗? 登时吓得面如死灰,不住磕头求饶。 “王妃恕罪!王妃恕罪!王妃恕罪!” “王妃饶命阿!” 文阳,也跟着站了起来,却是傲然亭立,既不跪也不拜,仿佛与她无关一样。 王道娥心道: ‘我还纳闷,这文阳县主是宫里养大,耳濡目染,早成了人精。这谢陈氏,一个中年寡妇,就是再尖酸厉害,心机深沉,也绝不可能是她的对手阿。’ ‘而今一看,这谢家人,之所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是黔驴技穷,有几分迫不得已阿。’ 王道娥鼻子里一笑,冷冷道: “县主,你们南阳谢家,好大的规矩阿。” “都是文阳无能,管束下人不力,冲撞了王妃。还请王妃恕罪。” 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清高模样。 “县主在谢府,一切都好么?” “谢家高门望族,簪缨世胄,说到底,还是文阳太过标新立异,与人难容。” 这几句话说得,实在阴阳怪气,她说出来,却像是撒娇一样。 王道娥心里好笑,神色却泰然不动。 “高门望族?簪缨世胄?” “他谢家再昭穆伦序,清贵有荣,可你公爹谢荀温,也不过就是个庶子。你堂堂一个大燕县主,下嫁给他家一个庶子的庶子。” “难倒,还高攀了他谢少游么?” 本来,文阳以为,王道娥三番两次,给她难堪,是故意看她笑话的,这会儿,见她出手收拾谢家人,又觉得不是了。 可,到底是不是呢? 戏台子已经搭好了,女主角,却愣着不唱词儿,王道娥只能自己演独角戏了。 她长长叹了一声,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道: “你公爹英年早逝,他们孤儿寡母,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十几年,这当中,有多少心酸多少苦楚,你比我清楚。” “谢公子外出求学,不在南阳,你堂堂一个县主,如果,再连几个奴才都管束不了,那谢陈氏的日子,还有什么滋味?” “什么盼头?” 王道娥不由又叹了一声,语气却更凌厉。 “我知道,县主一向志大心大,清高阔达,不屑这些鸡零狗碎,尺布斗粟的烦事。总想着,退一步,就能百忍成金,海阔天空。” “可,事实真的如此么?” “否则,这世上,怎么还有‘得寸进尺’,‘欺人太甚’这两个词阿?” “今天,当着我的面儿,这几个奴才,都敢瞧你笑话,私下里呢?对陈氏呢?” “对秋驸马呢?” “舒窈,你就是这么为人媳,为人妻,为人女的么?” 王道娥,突然提到秋驸马,文阳心底最酸的隐痛被戳动,瞬间湿了眼眶。 她忙忙福礼,还在长傲掩饰。 “都是文阳不懂事。还请王妃恕罪。” 其实,也不怪王道娥不想见文阳,‘清官难断家务事’,更况,是自己丈夫青梅竹马,初恋堂妹的家事。 以文阳的心机城府,在帝宫,确实只有给人家当线抽木偶,任人宰割的份儿。可,对付谢家人,还不是绰绰有余? 自从她嫁进谢府,一向是翻云覆雨,任意直行,谢家的夫人姑娘,倒是绞尽脑汁,想给她点儿颜色,奈何见识和想象力,实在太匮乏。 翻来覆去,就是‘站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