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成空
之术。她本打算在京都设下迷梦幻境,今日所见皆为幻梦,事成之后再清洗去所有凡人的记忆。 “方公子,好巧。” 玉眠当然没有忘记方怀,方怀的这一出现着实让玉眠免去了用麻烦办法的必要。 “方公子可知这大婚之日的新郎君是谁?” 方怀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那几天他是真心认为玉眠和庄恂是一对情投意合的有情人,怎么后来就收到了公主与庄公子的婚讯:“姑娘……哎——姑娘与庄公子的事当真造化弄人。” “对了,天涯客栈退回来的银钱当初交给了庄公子,姑娘可以去——” 方怀反应过来立刻拍了拍自己的嘴,他真是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乱说。他提起这件事来不是成心给玉眠姑娘添堵吗。 姑娘她又怎么再去找庄公子,不对,庄状元,不对不对,驸马爷去把银两给拿回来。 还有一件愁人的事,庄公子的记忆到底恢复了没有。 “原来当初客栈退了房钱?那日突发急事,不告而别是玉眠之过。”玉眠了然地对着方怀作了个揖,计上心来,“可能麻烦方公子带玉眠进宫一趟?” “方公子放心,玉眠拿完该拿的钱就走。” 方怀顿时被噎住了话头,愣愣地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直到被第二场花雨淋了满头满脸才回过神来:“这这这……哎呀,姑娘……可别为难我了。” 他是嫌活得腻烦了才敢把人往皇宫里头带,倒不是他不相信玉眠的为人,但是……但是这不符合规矩啊! “或者——方公子帮我向新郎君拿了这笔钱,出宫后玉眠自将上门来取?如若有的选择,玉眠万万不想出此下策,实在是……” 玉眠通情达理地点点头,脸上的愁苦见者怜惜。 听听那未能说完的话语,玉眠姑娘肯定是碰上了什么难事,身上银钱不够用了。旁人不清楚玉眠姑娘的本事,他可是再清楚不过,玉眠姑娘是潼川镇的大英雄啊。 方怀素来最做不出拒绝人的差事,他涨红着脸,脖子上青筋突突乱跳:“……那就委屈玉眠姑娘假扮成我的随身侍女,方怀可是把身家性命都交到姑娘手中了。” 见方怀答应,玉眠松了口气,立时找了家裁缝铺去换了一身朴实无华的衣裳。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方怀身后,做好自己侍女该做的事,看着前面那人四肢僵硬仿佛不会走路的模样,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方公子瞧玉眠这般,可还像样?” “……像像。” “姑娘……本事了得……” 方怀心下慌里慌张,比在战场上还要心惊肉跳。早知道今天会有这么一遭,姜霓将军要找人替她来京都,方怀他是绝对宁死不从的。 幸而两个人一路顺利地跟随宫女来到了设宴的大殿,在进入宫门的那一关算是有惊无险,稍稍盘查就放了二人进来。 方怀坐的位置离主桌稍远,玉眠站在他身后默默低着头,丝毫不引人瞩目。 只是她在这里不便脱身,趁着走在皇宫的路上,她释放出千丝万缕的灵力用以探查祂的方位。 玉眠在脑海里和九色玄鹿打着商量:“劳烦鹿神大人多多帮我留意宫中的动静,祂蛰伏数日恐怕是在等一个时机。” “至于这个时机,你不知我不知,唯有祂知。” “我们至今都不明白祂为什么会选择盘踞皇宫……所以,是为什么……”九色玄鹿虚幻的鹿影登上宫中各大殿的殿顶,确保能将任何地方的动静尽收眼底。 “驸马爷到——” 宫人的喊声打断了玉眠和九色玄鹿的密谋,方怀忐忑不安地频频转头看向玉眠,玉眠给他递去放宽心的眼色。 实话实说,她压根就没打算去问庄恂把银钱要回来,混进皇宫才是首要目的。 更何况,取走凡情意味着庄恂会逐渐忘记她,庄恂离开不缺山已过多日,应当早就把和玉眠有关的记忆忘了个一干二净。 可惜天算不如人算,不成想萧婼给在场的宾客下了道无伤大雅的命令。 皇帝举起酒杯,众人纷纷起身跟上:“婼儿她说啊,今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要来找我们驸马爷喝上一杯,酒也好茶也罢,都来沾沾喜气。” 玉眠万般无奈,和方怀两个人拖延到最后拖无可拖,以茶代酒移步至庄恂身前:“奴婢祝庄状元有伊人眷慕,白首不离。” “多谢这位姑娘。” 庄恂果真已然忘记了陈年旧事,大喜之日这人脸上却望不见半分喜色。 新郎君杯中盛的当然是童叟无欺的宫廷佳酿,庄恂抬手饮酒的姿态潇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