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石无医
,依然保持着在他来之前的姿势漠然开口:“庄卿为何不抬头看看?” “是不敢,还是不愿?” “抑或是……对并非自己意中人的女子觉之可有可无?” “普天之下没有人能比庄卿更忠贞不渝 。” 庄恂的额头触碰到夜寒发凉的地面,小心翼翼地说启口:“此乃清乐公主府上,臣……不敢妄为……” 听了庄恂的话,皇帝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容:“罢了,日后庄卿功成名就八抬大轿迎娶心意所属之人,哪里还会有心思来记得公主或公主府上的事情。” “只是那时候……朕的婼儿恐怕已经再也醒不过来了……” “陛下……”庄恂心下惊疑,不知如何接话。 “可是庄卿,你说哪有人这辈子遇见的事情能都是十全十美的?功名利禄要有,如花美眷也要有。天底下当真有这等美事?” 皇帝缓缓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人影:“庄卿你说呢?” “……” 庄恂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臣……不以为然……” 他不认同皇帝口中所说之事,一是他考取功名从来不为高官厚禄,二是他庄恂这一辈子从来不敢奢求与记忆中心念之人相守。不求功名利禄,不求如花美眷,但求事事问心无愧。 十全十美自然少有,然而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十全十美。 皇帝充满赏识地看了庄恂一眼,他这位不识趣的状元郎总算有一次是给了他个称心的答案:“庄卿,不愧是朕的新科状元。” “若你当日有今夜这般识趣,那可真是会少了好多事端。” “听婼儿说,当初你是与她一道来的京都?既然如此,正好姻缘天定,庄卿何不顺其自然?就是不知道婼儿这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庄恂这时候才彻底知晓皇帝如此突然地把他召来的原因:“清乐公主她……贵体尚安?” “哈哈哈——” 皇帝不禁仰面大笑,笑声中听不出任何的欢欣。 “婼儿她要是能睁开眼,朕今日可绝不会让庄卿过来。庄卿是聪明人,有些话朕也就不兜圈子了,兜来兜去怪没意思的。” “朕愿意再给庄卿一段时间,无论你用什么办法,一个月之内朕要看到重新睁开眼的婼儿。毕竟大婚之事拖不得,朕的耐心也有限,至多一个月。” “一个月后……倘若庄卿这个当新郎官的耽搁了婚事,到时候休怪朕对道观那几位道长们不客气。至于庄卿和婼儿的这门亲事,朕金口已开,就算不同意也得同意,庄卿还是不要想毁约的好。” 皇帝说完这段话就直接让大太监把庄恂送出了公主府,他不需要庄恂的回答,他也不在乎庄恂是听命还是不听命,反正一个月后所有的事情都会迎来一个了结。 至于结果是好还是坏,可都掌握在庄恂自己的手中。 大太监瞧庄恂一路上默然不语,早在科举放榜的那日他便找人抄来新科状元的文章一看,对于庄恂他是既佩服又惋惜。好好的一个意气风发的状元郎,怎么就缠上了帝王家的麻烦事。 他不由得心起同情,劝说道:“庄公子,你何必为难自己……左右不过是一门亲事,在这皇宫朝堂上……到处是身不由己。” 庄恂点点头,哑声谢过大太监的好意,在月色下孑然一人往家中走去。两袖清风拥明月,一身傲骨击霜寒。 大太监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在公主府门前不住叹气。 是夜,庄恂难得做了场梦。 梦中,他手里攥着那面护心镜一步一步艰难行走于莲花池塘,淤泥缠足阻他前路。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偏偏要在池塘中走路,他也不知道穿过这片荷塘他会通往何方,他什么都不知道却坚定地在里面走着。 这片荷塘是那么奇怪,开出的都是紫色的莲花,莲花色紫但不显妖媚,犹自是“濯清涟而不妖”的清高姿态。更奇怪的是,荷塘的池水清浅,堪堪没过庄恂腰间,可是待庄恂低头一望竟一眼望不清池底。 走在池塘里分了心,庄恂被脚下的小石子硌得一个踉跄摔倒水中,扑腾起的水花浇了他满身,好在手中的护心镜没有一不小心甩出去,砸到人就解释不清了。 ……哪怕这地方看起来不像是有人在的样子。 “谁来扰我清梦?” 笑意吟吟的女声在荷花池中响起,庄恂四下张望未见人影。 “原来是个呆子。”亭亭有致的荷花自动为来人让开了路,巧笑嫣然的女子坐在一朵巨型紫莲中央越水来到了庄恂面前。 光华夺人的日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