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心留心
“你如何能这般地为难我?我们尽管是顶顶要好的手帕交,可也不能逼着我在我亲哥哥的利益和你之间做选择!”彭希孟是真有些恼了。 金秀秀立马顺杆子爬下:“是是是,我不应该将你搅进我的私事来。我的好三嫂,你就当作什么事都不知晓。” 她又换了话题,终哄的彭希孟重展了笑颜。 算着时间,在咸宁郡夫人郭氏出月子的前几日,金秀秀带着彭成的信前往普安郡王府。 侧门依旧是先前的看门婆子,此次未推拒她给的银角,干脆地接过收在袖中,示意自己已是与她熟络之人。 通传之后,卷丹见到了来拜见的金秀秀,又被叫出门来的她,只能拿着主家的姿态居高临下地嘱咐到:“我们家夫人方才生产不久,情绪不宜波动。” “多谢姐姐提点。”她给卷丹递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布袋。 卷丹狐疑:“这是?” 金秀秀乐呵呵地道:“我哥哥才成亲。这里头包的是婚礼上分发的豆谷糖豆和喜钱,分享一下家中喜气。” 卷丹小声地哼哼:“你倒是有心。”吉祥的事物没有人会推拒,她自然地接了过来。 金秀秀迈进屋里,远远地就看见带着抹额的郭氏在挠头。 见她带上房门,郭氏解下抹额,散了发将十指没入发中更用力地按着头皮。 郭氏叹气:“叫你见笑了,我二十几日没洗头,头重得不行。” 金秀秀见脸盆架上装着一脸盆清水,过去伸了两掌贴在漆盆侧,果真能感觉到微微的温热。 架子上还挂了条洁净的帕子。她将它取下在水里浸湿,拧干后打算给郭氏送去。 郭氏忙制止:“叫我自己起身走走。” 金秀秀在原地等她走来,笑着讲:“夫人洗头总是要端盆碳来烘干发丝,一来二去怕夫人现下气血亏损体力不支,再撑上几日吧。我二姐姐生小外甥时,也曾写信回家抱怨过被管束。那时还是盛夏,长辈们仍是讲进了水气会受风老了头痛,叫她一月不能洗头洗澡。现下时节的天气,幸而还比较宜人。” 郭氏拿帕子擦拭了手:“天爷!那不是人都馊了?妇科典籍上并未说过不可净身,只是天冷时怕人感染,毕竟风寒可大可小。都说产后血气大伤心神易浮,我也应静心修养。可日日将人困于房内,顿顿食那不放盐的无味汤饭,只叫人憋闷的慌。” 金秀秀并不敢顺着她的话继续说,怕勾起她的新不快:“如今倒春寒,小心一些也是要的。何况,夫人再熬几日便能出关了。怎未见到小郎君,可是着奶娘抱出去了?” 提到孩子,郭氏面上终得了几分鲜活,抱了一丝羞赫:“你来前才刚刚将他奶完,他正躺在帐床里头呢。月子里的孩子,总是睡觉的时间多。” 金秀秀悄声上前去看了几眼,随后快步退回:“夫人好生幸福。如今这么个小小惹人爱怜的小娃娃,往后能长成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想想都能叫人对以后的日子心驰神往。” 郭氏难为情地笑笑,话中却又带了惆怅::“我至今还不大适应呢。突然地生出了个人,被一众人贺当了娘亲。我明明还是我,却总感觉前日里头女儿家的生活,已遥远的像是上辈子的事。” 金秀秀宽慰她:“民女二姐也曾说过,她初为人母时看待新生的孩儿,就像是另一个陌生的人似的,同世人们说的为母之心都不一样。但是越处越久,看他咿呀学话蹒跚学步,才慢慢地滋生了母性。夫人现下微微感觉有些别扭,是再正常不过了。” “坐下说话吧,”郭氏将金秀秀引到桌前坐下:“今日你前来,应该不止是想看看孩子吧?” 金秀秀从怀中摸出给新生儿的一对小金戒指:“这是我给小郎君满月那日做添盆的心意,望夫人莫嫌礼轻。” 郭氏忙推拒:“怎好叫你破费。” 金秀秀硬要塞与她:“怎么说我也是出身富庶的商户,只不过这小东西是我拿自己积攒的体己月钱所置,并未烦动家人,这才显得寒酸了些。” 郭氏心动,便收下了:“如此,我便代小儿谢过了。” 金秀秀这才拿出彭成的信,汇报于郭氏:“夫人,彭家郎君靠开设漆铺,已稳定一间商铺的营收,为将来的事业暂且开了一个好头。但一个地点,总归是力量微薄,民女自请即日前去温州。” 郭氏有些玩味地笑:“我当你是一时兴起,想不到是真当了真。你们家举家搬迁至临安,想必于温州老家也无甚祖业。一个弱女子独自外行,在远离父母的余荫同时想靠自己白手起家,听起来倒像天方夜谭。” 金秀秀倒也不慌:“回夫人的话,民女自有兄弟一道同行,且老宅故土尚有族人,于个人安危上倒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