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衙内就在此地赐教吧
姐妹俩坐着雇赁来的牛车早早地出了门,行到普安郡王府门口时,见到几辆高头大马的车已停在门口。 郭氏正由了两个侍女搀着出门,见了她们和煦地说:“你们两姐妹来了,可是守时的很。” 浅浅受了二人的礼,卷丹正将郭氏往中间的马车上引。 金家两姐妹刚要朝普安郡王府随侍女使的马车走去,牛车的赶车人正准备掉头回程。 郭氏突然道:“是我先前料想的不周了。马车虽快,可决比不上牛车的平稳舒适。卷丹,你去将我车上的靠背软垫取来,放到金家娘子的车上。此途我便与她们同行吧。” 卷丹不愿:“可是夫人,独留郡王一人……” 郭氏笑意盈盈地对她说道:“独留郎君一人行车是怕没个照应。交给她人我不放心,便由你再带上个小丫头伴郎君行车吧。” 卷丹见得了个算是独处的机会,自没有不愿的道理。 她小心翼翼地前去铺设好了郭氏的位置,又遣了个房中的女使随着:“小心伺候夫人,别毛手毛脚的叫旁的人给碰着了。”而后用心地将郭氏搀上牛车。 金氏两姐妹在旁一时无言。幸而金秀秀机灵些,赶紧前去给车夫塞了加路途的银钱。 卷丹复而回府择了个最娃娃模样的小女使,悉心查点了赵瑷的汗巾帕子、对换的衣衫,上了他们夫妻原定的车。 一路上,赵瑷假意呵斥了自己的长随,板了脸自顾自的看书。 卷丹寻不得机会讨好赵瑷,心头郁闷。 下车时赵瑷自顾自地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地向前走。长随和小女使紧随其后。 卷丹这日穿了她最心爱的郁金香草染裙,见马车口已被人来来回回地踩上了泥印子,奈何再胆小也不愿唤车夫相帮,只得提着摆坐下,再跳下车去。 她不想在赵瑷面前疾跑失了仪态,快步向前挪移着,追上后终能同赵瑷攀谈:“郡王,夫人的车还未到,可是要在此地等一下她?” 赵瑷停下脚步,对她展颜:“无妨,我们先进便是。” 周围的人见赵瑷身边只跟了个身姿窈窕打扮鲜妍的女子,不见郡夫人跟在侧,不禁揣测起他们的关系。 牛车晃悠着到了蹴鞠场地。 金秀秀伴着侍女一同小心护着郭氏行入场内。 里头的人早已竖好了柱高三丈二尺、门径二尺八寸阔九尺,带有“风流眼”的球门。 下场者摆好了名全场的阵仗。 郭氏扶着腰入了席位:“我当郎君只是打发时日,寻上三两个人踢火下转花枝,谁曾想竟摆出了个未曾见过的大阵仗。” 金秀秀笑着回:“或许郡王看惯了需依着现下图谱的其它打法,才效仿这人多没有俗成约定的民间打法。” 郭氏笑眼弯弯:“说的也是,今日倒未见到圆社的那帮夫子,不依着书本行技的赛事想必并无甚挑错的人。还好今日叫上你们姐妹作伴,想不到你还能识得些圆情与我做解说,叫我更有兴致了。” 金洵人高马大,踢球自有一番英姿。李俣更是别有一般风韵,引得来旁观的女眷们心情大悦。 十八条输赢筹数,没有一分失在他们二人身上。 趁着空档,金洵忍不住揶揄李俣:“不对啊,你的脚下之功何时靠谱过?哪次不是踢飞叫我们大失分?今日场上的这人,究竟是吃过什么十全大补之物?又或者是不是调包了寻常与我一道的软脚弟兄?” 李俣决不想分心失了球,于是话里有话地敷衍了一句:“是,是,你是大哥,你说什么都是。” 他的余光扫见远远架起的高台上,只见金秀秀正与郡夫人谈笑风生。 这外头的地总是会宽容了许多规矩。不会有人盼着在齐云赛地看到自喻闺秀、实则呆若木鸡的迂腐之女。 结果他稍一偏头,就看见一旁正襟危坐,一板一眼的金阿娇。 两相对比,更显金秀秀知情识趣、出得厅堂了。 李俣不愿在心仪之人面前失了颜面,更是努力地避免自己踢脱。 眼看自己郎君之队胜券在握,郭氏却叹起气:“蹴鞠消食健体得安眠。郎君烦闷许久,今日演这一场,我本应开怀才对。” 金阿娇目不斜视耳不旁听,金秀秀自是安心不避讳:“蹴鞠之技陶冶性情,善诱王孙礼仪加。夫人有何烦忧?” 郭氏向后驱开了近身的女使,才低声言道:“其实他的师傅并不赞同他参行此等外务。太祖唯一留下的诗文曾言,‘治定不应忘武备,花间蹴鞠是雄图’。是我撺掇他今日摆弄上一场,不知会否勾起奸邪之徒对他野心的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