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合德趴在我的肩膀上，头紧靠我的脖颈，摇摇头，“我不想离开你。小凤，你也和我一起进宫吧！”

我低头看她，“进宫？”

她温顺的说，“嗯！如今我和姐姐都在宫中，我们三人一同入宫也好有个照应。正好借此机会你也可以恢复女儿身，我们一起进宫服侍皇上。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我惊愕的看着合德，破涕为笑，“合德，皇上是什么人。你和飞燕这等美貌都要等到此时才能入宫。我是什么姿色，岂能入皇上的眼。别说我不能服侍皇上，就说这恢复女儿身就是万万不能的了。如今王莽、阳阿都以为我是男子，若是我变成女子他们会如何作想？他们如此对我，如果真的发现我欺骗了他们这么久，会不会对我不利，对你和飞燕不利。我们都是寻常人家，没有可以撑腰的家族，若是激怒了他们，他们在皇上面前参我一本，说我欺君，那我会死的更快。”

合德面色忧郁沉默，看我的眼神沉甸甸的，“小凤，你不愿意和我进宫何必说这些个大道理来唬我。无论是王莽，还是阳阿，他们对你是什么心思，不用说你，就连我都看个明白。王莽为了救你，几次性命都豁了出去，他们怎么可能会去参你呢？我虽然没你聪明。但是，我了解你啊！”

合德灵动的大眼带着雾气，声音都哽咽了几分，“我不过是想，你一人在外孤单。当公主告诉我，你在竹林被人杀死的时候，整个人都快昏过去了。我想，我这辈子是没法眼睁睁看着你死的。”

一滴滴泪如珍珠顺着她惆怅的脸颊划落，她继续说，“我知道你之前是为了冯先生。如今他已经不在了，你如果不愿意服侍皇上，你可以来我们身边做个宫女、侍卫，只要你想，我和飞燕都可以帮你。我只想你平安，现在为了你自己的安危，你也该进宫。莫不是……你还想为了冯先生报仇吗？小凤，别傻了，你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而且就算你想报仇，姐姐位高权重，也会帮你阿！”

报仇？我要怎么报仇呢？如果冯先生真的是刘康的人，那，我又要去找谁报仇？

我的头有些疼，我按住太阳穴，对合德说，“不要担心我。我在宫外惯了，我不想进宫。冯先生的事，我也不会报仇了。在害我的人那里，我已经是个死人了！没人再来害我。合德，对不起，我答应过让你自己选择，可是我却没有做到。但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希望你和飞燕能够幸福。”

合德猛的直起身，看着我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质问我，“是不是因为王莽？”

我整个人一僵，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她低头，摆弄着手指，坐立不安的不说话。

我看她六神无主的模样，坚定的摇头，“不是，我不是因为他。”

合德唯唯诺诺的抬头看我，“那你在宫外准备干什么呢？公主府你回不去了，爹娘那里已经被王莽他们保护起来了，你到算一直待在这里吗？”

“或许，离开这里吧！”我想了想说。

“离开？”合德大惊失色。

“嗯，我早就想离开长安城了。如今你和飞燕都进了宫，也是时候了！”我说。

她突然起身，抱住我，如同惊弓之鸟，“别，别走。就在长安城里待着，你可以不进宫。但是不要离开长安。小凤，我舍不得你走。”

我拂过她飘逸的长发，离开也许不是最好的选择。

可我，已经别无选择了。

日子很快过去，今夜便是送合德进宫的日子。我和怀能在孔休书房等待消息，合德被孔休带走与王莽会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越来越黑，没有云彩遮挡的月亮圆润透明。

我拿起酒杯开始喝酒，孤单寂寥模样有些伤感，喃喃自语，“不知道这个时候合德有没有进宫。”

我在孔休这里从不饮酒，今日如此反常，让怀能有些不明所以。我的酒量一向不好，喝了几杯就醉了，趴到在桌子上，没精打采。

怀能以为我是舍不得合德才愁眉不展，也没有多想，起身过来扶我。我早已料到她毫无防备，在她扶起我的时候，我快速的封住了她的穴道。她整个人瞬间僵硬，一动也动不了。

怀能不敢相信的看着我。老实了这么久的我，竟然在合德被送入皇宫这一天没了安分。

我立刻快速起身，没了一点醉醺醺的样子，手脚麻利的将她背到床上去。她瞪大双眼看着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对她一笑，声音轻柔的说，“抱歉了，我得走了。怀能，你是个好姑娘，这些日子，谢谢你照顾我。”

她皱了皱眉，用力的想要冲破穴道阻止我。我按住她的肩膀，“放我走吧。我不想呆在这儿，这里没有我想做的事情，没有我要找的人。”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