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的事
鼻端充斥着干净的皂角味,之前就觉得燕奚偶尔露出来的眼神有些熟悉,现在想起来了,很像她的那只白蛟。 一千年从蛇到蛟却不会说话,什么心思都在眼睛里,乔入幽若是猜不到,它就会发脾气兴风作浪地搅和出铺天盖地的暴雨,若是猜到了必然高兴的很,一双眼满是亮晶晶的欢喜。 燕奚脖子上拔除咒术后留下一线红晕,被苍白的皮肤衬得格外显眼,当年白蛟为她挡了一剑断首而亡,她仿佛还记得当时的血喷到身上的温度…… 她伸手抚上去:“你想要什么?” 微凉的手指从颈间滑过,燕奚惊得吞了一口唾沫:“你能教我道法吗?” “我的道法你学不了。”乔入幽收回手,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燕奚郁郁地抿了一下嘴站直腰,投下的影子将乔入幽罩住,声音都点闷:“哦。” 生气了? 不光眼睛像,脾气也像。 乔入幽心里有块地方软下来:“你还想不想回员丘山了?” “员丘山?你们去员丘山做什么?”刚跨进的院门的萧南正好听到这三个字。 燕奚一个眨眼收敛好情绪,若无其事地答话:“若能以不死树叶熬水做药引,或许可以根治上官少爷的心疾。” “燕奚哥哥,你可真是有心了,可一千多年前,天星落,员丘毁,赤水变毒泉,万木枯,百鸟尽,戾气横生,十多位修仙大德合力将员丘山封印了,”萧南觉得自己能将这么绕口的一段话,如此顺畅地背出来真是厉害,“你们是进不去的。” “既然是为了给上官彤治病,那让朱雀令主开一下封印,放他进去摘两片叶子出来就行了嘛。”乔入幽背在身后的手将烛龙甲塞进了随意袋。 “浅薄,太浅薄了,也就你们这些没去青竹堂念过书的人,才说得出这么肤浅无知的话,”萧南总算是逮到一个为人师的机会了,“封印是说开就能开的?开了之后关不上怎么办?留祸世间生灵涂炭怎么办?” “有邪就驱,有祟就除,封印只是压制又不是根治,”乔入幽一挑眉很不屑地回答,“手上长个疮,拿条帕子盖住就没了?照样溃烂肿痛,等脓水浸透帕子的时候再管,舍一只手都算小事,只怕连命都没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萧南激动地握住乔入幽的手,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叮嘱,“学堂的课业你可不能这么写,夫子不会给分的。” 乔入幽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这件事还是得和朱雀令主提一提,万一那树叶真的有用呢。” “表姑姑不在,一大早就出去了。” 朱雀令主此时在玄武令主所居湖心岛的密室里,她看着眼前被切得七零八落的尸体,忍住恶心:“你说这是无启民的尸体?” 就算是上古半神之族的尸体十分稀奇,也不用切成这样捣鼓吧。 朱雀令主觉得自己和玄武令主不止是功法相冲,只怕连八字都不合。 “嗯,”玄武令主回答得很认真,“书中记载,无启民不生育后代,体衰后将心肝埋于土中,若干年后会长出一个新的人。” 雾气分出一缕,示意朱雀令主看旁边装满土的几个水晶柜:“我已经将他们的心肝都埋入土中,一个用的是当年无启国旧址取的土,一个是他们现在住的村子里的土,还有一个是极北万年冰层下的冻土。” “你叫我来就是看这个?”朱雀令主可不想和她探讨如何养心种肝。 “无启民能用心肝种出一整个身体,或许他们知道怎么单独种一颗心出来,到时候换到你儿子身上,那不就能根治他的心疾吗?”玄武令主说完这些,继续说令她困惑的事,“白虎说式微剑灵杀了无启民后,无启民身体化为散土,可我把他们心肝都掏出来了,腿也切了,为什么没有变土呢?” “那你去问剑灵啊?你问我做什么?”朱雀令主正在思索玄武令主刚才说种心的可能,被她一打断思绪,烦闷得难受。 “你就那么相信剑灵吗?人可以撒谎,妖可以撒谎,剑灵就不会撒谎吗?”玄武令主用很认真的语气的问。 朱雀令主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扶着墙深吸两口气:“你去问大龙,他总不会对你撒谎吧?” “大龙该骗人的时候也没少撒谎。”青龙令主走进来,看到这一屋子的尸块,自觉十分伤眼,一展扇子挡住,“能换个地方聊吗?” 玄武令主用的东西不是水晶就是冰晶,从里到外晶莹剔透的冷,就连端上来的茶水都是凉的。 青龙令主将茶杯握在手里加温:“你带回来的那个龚新,中的是让人五脏六腑慢慢溃烂而死的恶咒。” 他把温好的茶放在朱雀令主面前:“他说无启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