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棣(二)
“这醉音楼的点心,那可难买地很!二哥,你竟然能够买得到,难怪来得这么迟。”听到吃的,雍王立刻嚷嚷起来,眼里却是满怀期待,并无责怪的意味。 一直冷着脸的凉王忍不住嘲讽道:“有什么值得稀罕的?瞧你这馋样,若让人知道了去,又要沦为笑柄。” “什么笑柄?有本事你不吃?” “你现在就是笑柄。” “好了你们两个。”坐在正位的贤王忍不住发话,眼光扫过两个拌嘴的弟弟,正色道,“咱们兄弟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就别拌嘴了,省得丢人现眼。” 贤王发话,凉王君晞和雍王君晖心有不愿,还是闭上了嘴。 众人笑成一片,一面应是一面催促着观王,琴师也自动退到一边,恭敬地向观王行礼,观王微微点头,观王坐下,用指尖略过琴弦,试过后便开始弹奏,弹的依旧是方才琴师弹过的曲目,弹到先前琴师所弹之处,情不自禁开口唱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每有良朋,烝也无戎。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 众人听后不由一惊,同样的曲调经由不同人演奏,给人感觉竟是望去不同,先前琴声婉转,虽亦有所重,远不如观王所奏的这般抑扬顿挫、慷慨激昂。琴师所重为那句“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观王所重却是“虽有兄弟,不如友生”,一喜一悲,一扬一叹,全然两种意味。 “二哥所奏,果真妙哉,恰如文意,令人深思啊!”曲毕,楚王忍不住赞叹道:“至‘兄弟阋于墙’,曲风骤然一变,琴声铮铮,慷慨激昂,铿锵有力!‘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手足之情恰似常棣之华,一体同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最后,又回归到最初的欢快与轻松,先前的低沉郁闷烟消云散,以音律为笔触,描绘了一幅兄弟共饮、其乐融融的画卷,恰似今日,咱们兄弟相聚一堂,正是应了这首乐曲!” 雍王怔怔道:“五哥,你可真会说!不像我,想夸人也只会夸好听,不会说其他。” “五弟饱读诗书,又精通音律之道,又有一颗玲珑剔透心,看事物总会有出人意料的角度。”贤王望了一眼楚王,意味深长地笑笑,“说起这个,只怕咱们兄弟间,还没人比得上他。” “若不是二哥弹得好,我这些话即便是想说也找不到地方说啊!”楚王避其锋芒,谦逊道,“还要谢谢二哥,给我这么个机会,卖弄下口才。” 这话说得有趣,众人皆是一笑,观王笑叹道:“三弟说得果真不错,这五弟果然有颗玲珑剔透心,” 雍王脱口而出:“二哥,你可太藏拙!若不逼你露一手,还真不知道你藏着这么好的本事!”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啊?什么本事都要挂在脸上,生怕别人不晓得?”凉王依旧不冷不热,还不忘讽刺雍王一番。 雍王恶狠狠地瞪着凉王:“一日不挤兑我,你不痛快是吧?” 凉王避开这火药味十足的目光,自顾自地端起一杯茶来,轻轻一抿,装作满不在乎、大量大度的模样。 贤王没有再理会他们,只望向楚王,哈哈大笑道:“幸好咱们没有听你的话,不然啊,咱们可就要丢人现眼了。什么时候你把段家二郎带过来,相互切磋,咱们也可一饱耳福。” “这是自然。”楚王笑道,“改天,我定把阿桓叫过来,好好地来和二哥学习一下。” 观王笑着摇头:“段家二公子的琴艺那可是经过父皇认可的,我可不敢做他的老师。” “论曲论调,阿桓不及二哥。”楚王笑道:“二哥自然做得他的老师,他要和二哥学的多了去了,我只怕二哥嫌弃他” 贤王桓视众兄弟,笑道:“今日,我特意为兄弟们准备了一样礼物,以作感谢,还望众兄弟莫要嫌弃。”说罢,便命仆人将礼物呈上。 那是一个精心雕刻的木盒,以牡丹花作为雕饰,尽显雍容华贵,打开那精致的木盒,里面装着的是一株花,叶片互生,果实较小,花或红或白,两三朵为一缀,叶片与花瓣皆是由上好的玉石镶嵌而成,若不细看全然看不出此花乃是后天所作。 “这不是常棣花吗?”雍王便迫不及待地拿过礼盒,端详了好些会儿,待发现是玉石所制愈发小心翼翼,“这成色,这品相,这触感,若不细细查看还真的看不出来真假,真神了啊!三哥,你也太舍得了吧!” “当真是巧夺天工。”拿起这以假乱真的常棣花,纵是素来刻薄的凉王也是赞不绝口。 观王瞧着手里的常棣花,赞叹不已,又瞧了瞧坐在正位之上的贤王:“二哥,这花瞧着像是你绘制的?” 贤王点了点头,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二哥。” “二哥真的有心了。”楚王小心谨慎地将常棣花放回到礼盒中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