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书
几分温婉柔美。 屋舍角落里她的影子,也像是掬着日光,倾泻在粼粼的水面之上。 婚书下还压着一封信,并未封缄,也未署名,郁桐想了想还是将其拿过来,撑开信笺一看,有小几张。 ‘夫人若是难以决策,待过几日,我陪同夫人一起挑选。’ 这么些,要如何挑选,她心思,接着徒手翻至下一张。 ‘不过才短短数封,为夫定会助夫人挑出称心之物,且昭老头尚在,他以此为喜好,乐意效劳之,更热衷于此,夫人不必拘谨。’ 是吗?确定不是他强行逼迫人家写这么些个?抽出下一页。 ‘你情我愿之事,怎算威迫利诱?’ 说得很好,但她不信,郁桐眉眼微弯,纤细手指翻开最后一张。 ‘后山山脚都是赤柇安排之人,乖乖等我。’ 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乖乖等他几字之上,半晌后,适才将手中信笺合上,放回信封,从书房找出一个空匣子,整理案桌上的婚书,将其一封封放进去。 屋外日头正好,郁桐随后便出了门。 山脚处行人两三,有人跟在她身后不远处,不时唠嗑几句,她知道那是苍梧让赤柇‘借’来的人,专程保护她的。 闹市喧嚣声不断,车水马龙,郁桐最后停在一处巷子口,转眸看向一直跟在她身后之人。 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确定对方是要他们过去,后勉力朝她那边缓缓走去。 郁桐本想着给苍梧买生辰礼,但她不曾见过苍梧佩玉,他好似也不喜用剑,甚至连指间的银环都是楼兰丝,更别说是发冠了,除了会偶尔品茗、对弈,也没有其他喜好。 唯独将她的束发带一直缠在腕处,还有额间那两缕银丝。 斟酌一番过后,郁桐终是忍不住开口:“我有一友,不日便是那友人之友的生辰,你们可有什么主意?” 两人霎时便明白她话中之意,其中一人便道:“原来是姑娘你……是姑娘为友人送礼之事犯愁,不知平日姑娘那友人之友喜好甚么。” “品茗对弈。”郁桐当即回复那人。 “那便送些上好的茶具、纹枰罢。”另一人开口道。 她有想过这些,但感觉不妥。 “不成。”先前那人反驳他,接道:“既喜品茗对弈,姑娘那友人什么好的物什没有?这即便是送了,许是还落不着人家的心意,表面喜欢,心里嫌弃。” 主意被否决,这人就有些不畅快了,“是姑娘之友人,又不是你,送甚么都是姑娘的心意,为何不喜?” “......” 这两人好似都知她是在为送生辰之物发愁,她有表现得这么明显? 眼见他们因意见不合要争执起来,那人看了郁桐一眼,察觉到她的脸色不太好,续而转了话头。 “姑娘是让我们出主意,要如何抉择全凭姑娘之意。此处有一地,金银珠宝、古玩字画无奇不有,姑娘若是有兴致,可往那处瞧瞧。” 半个时辰后,世茂坊。 店面装饰宏伟大气,坊内诗词书画,各样乐器琳琅满目,稀奇古怪之物更是不少。 尽管店铺管事人给她看了不少珍宝,但都没有她称心的。 待那管事的了解郁桐的需求后,转了转眼珠子,帮郁桐出了主意,“姑娘不如送其贴身之物。” “贴身之物?”郁桐蹙眉,寻思苍梧好似很喜欢束发带。 既不喜佩玉… 有了。 “束腰。”她道。 “束腰带好啊,其有牵挂之意,恰巧今日鄙店到了一批新物,我这便叫人拿出来给姑娘看看。” 管事人拿了好些个让她挑,郁桐最后看中两条。 离店之时她撞见了沈希礼,来人直言他现下有一物,她若是看了一定会喜欢。 苍梧曾嘱咐过,让她不要轻举妄动,有事等他出来再一同商议。 郁桐淡淡看他一眼,并未多言,欲转身离去。 眼见她要走,沈希礼也不与她卖关子了,直接开门见山:“姑娘可是识得此物?” 闻言沈希礼便从腰侧取下两截断掉的玉笛,递至郁桐的跟前。 郁桐并未过多关注他手中之物,眉目清冷,“我与公子仅是一面之交。” 语气疏离,言外之意便是,他的东西跟她无关。 于她此番态度,沈希礼仅是浅浅一笑,“那还真是可惜了,这支玉笛,还坠着个铃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