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犊
“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簪子罢了,怎么又成宝贝了?”布衣女子又开始嚷嚷道。 她抬眼朝那布衣女子看过去时,蓦然察觉男人的手腕上没再绑着那根束发带,可前两次见她的时候明明还带着的。 郁桐迟疑了片刻后,微微开口:“今非昔比,物是人非...” 话说到一半,她骤然想起在临行前萧澜嘱咐过自己的话。 必要时刻,最好再挤出几滴眼泪来。 “我把人弄丢了。” 她的眸子不觉地看向苍梧,没有做出下一步动作,亦是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她的神情有些恍惚,眼底还隐隐蒙上一层水光,盈盈欲滴,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猫,失意又仿徨。 见到她这副无措的模样,男人的身形略微一怔,他的面上徒然划过一丝慌乱神色,眸子也跟着暗下好几分来。 就在郁桐见着男人冷着的脸,有那么一瞬间破裂的时候,月青和另一位红衣女子风风火火地朝他们这边赶来。 “主上。”月青还叫大声唤着他。 郁桐连忙侧过身来,她手扶着额际,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把月青问候了个遍。 就差一点!! 苍梧看着她微颤的肩,睨了时绫一眼。 时绫会意,往郁桐那边走去,还从怀中取出一条白色手帕,最后递给了她。 “姑娘。” 郁桐:“......” 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 “不用,谢谢。”她神色从容,婉拒了来人,又转身疾步离开巷子,毫无半点方才那般委屈的模样。 ...... 她追这布衣女子并未耽误多少时辰,但苍梧也没有再回酒楼的意思,直至几人来至一处密林深处之时,郁桐才徒觉不对。 一阵风吹过,枯丛簌簌,密林中隐匿着诡异的气息。 “都出来吧。” 郁桐顿住步子,她停在原地。 话音刚落,藏在角落里的各门各派逐一露出面来。 郁桐大致扫了一眼,对方大约有二三十人,唯独让她印象深刻的,便是那乞丐了,可这会儿她并没见着同他一起的老道士。 萧澜打探过,徘徊在天水涧的那些人,多数都是从王府一路跟踪他们过来的,为双灵心法而来。 他们以为二人既情投意合,那穹苍宫主死后,连同心法一起葬在地宫,兴许是权宜之计,想混淆视听,目的就是为保护她,现下他们都怀疑心法在郁桐的身上。 眼下这情况,是萧澜没解决掉这些缠人的家伙? 还是因其他? “又见面了。”郁桐看着那乞丐,话说得坦然。 “我就说吧,这风尘女子玩得就是花,那情郎尸骨未寒,这会儿又贴上别的男人。”乞丐不慌不忙地从人群中站出来,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郁桐:“......” 这一路走来,基于有人在,她都没和苍梧搭过半句话,这乞丐又是哪只眼睛看着她勾搭男人了? 她倒是想勾搭,可人家不让! “是你动手,还是他来。” 耳畔传来男人低哑的嗓音,郁桐不由侧眸看苍梧,他一副极其不耐的样子,“有些东西,理应清理干净。” 郁桐:“???” 她还想让那乞丐多说几句呢,找不准能寻着机会偷偷揭露他。 “你又是何人?” 人群中,一道浑厚的声音骤然响起。 “在本座的地盘,反倒问起本座的名讳?”苍梧的视线越过人群,落在一名中年男人身上,他的嗓音不大,但饱含威胁。 “不是...传言那赤蛊峰主,獐头鼠目,天生一副猥琐模样吗?!” “其人手段阴险毒辣,豺狼成性不说,据说他还患有严重的臆症,若是发起疯来,还会将人折磨致死。” “对对对!我还听闻啊,上任赤蛊峰主,就是被他硬生生给折腾死的,还活活折磨人几天几夜呢。” 见众人还在议论,月青直接拔出手中长剑,苍梧抬手将其拦下。 时绫急忙上前一步,嘘声和苍梧解释着:“主上,这事都怪赤柇,没事让我给他易容,还经常冒充尊主往外胡编乱造。” 郁桐隐约能听到时绫说的话,在她不知道苍梧就是赤蛊峰主之前,也是这么以为的。 她能几次三番无恙出入赤蛊峰,定是苍梧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