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栗瑶以为自己的冷漠足以劝退一个话痨小学生，没想到中午吃饭时，郑楠自告奋勇要教她充饭卡。

白色的充卡机器前，郑楠耐心地在栗瑶面前示范，带她过了一遍步骤。

“以后你想充饭卡就在这台机器，不过有时候机器不太灵光，你可以回去专门下载个APP。你卡里本来就要钱应该就是你妈妈提前在APP上帮你充的。”

晨曦小学的食堂是一座单独的四层小楼，坐落在校园南部，每一层都有一整面的落地窗使得食堂采光极好。除了最上面一层是教职工专用，剩下三层任学生选择，各种口味的食物应有尽有。

栗瑶从一楼入口处拿了一个餐盘，随着人流往内部走去。

“我刚刚给你推荐了那么多，你到底想吃什么，米还是面，二楼还有砂锅。”

栗瑶进入食堂还没把一楼逛上一圈，郑楠宛如背后灵一般在她身后叽叽喳喳快要把她烦死了。

“你跟着我干嘛？”

“当然是带你参观食堂了，”郑楠挺了挺胸膛，“老师说了要多帮帮新同学，我担心你迷路，或者你有其他需要也可以问我啊。”

栗瑶“啧”了下嘴，为这个缠人的人类幼崽感到烦躁。

原本她被安排在他后面的位置上就已经忍受了一上午他的滔滔不绝，到了午休居然还不能清静一会儿。

食堂里很热闹，除了排队买饭的学生，还有不少拿着餐盘左顾右盼地跟朋友聊天在食堂里瞎晃悠的。

这些在课堂上还能被老师和封闭环境牵制住的活跃分子们，到了没人看管的时候便像猴子归山一般上蹿下跳的。

可能他们真的还不饿吧，栗瑶想。

而在他们的聊天主题中，好多次栗瑶都听到那个今天已经在她耳边出现过无数次的名字——顾云深。

“那不是顾云菁嘛。”郑楠忽然拉住栗瑶的衣服激动地说，“记得不，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小公主，第二节语文课她读了课文。”

顺着郑楠指引的方向，栗瑶看到一个会反光的脑门。

远处的小姑娘宛若一个高傲的小孔雀微微仰着下巴，高高的马尾梳着一根杂毛都没有，额头在落地窗透过的阳光照射下反着光。

此刻，顾云菁正跟自己的朋友站在一起聊天，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一脸惊讶。

紧接着，她朝一处大声问道，“顾云深，我朋友想认识你，今天中午能不能跟你一起吃饭。”

这嗓门极具穿透力，整个食堂都为此静了两秒。

而站在顾云菁身边的那位朋友也因着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涨红了脸，连忙拉住她。

人来人往的，栗瑶看不到她喊话的对象在哪儿。但见她的表情，应该是被拒绝了。

顾云菁对朋友耸耸肩，表情仿佛在说“你看，我就知道。”

她朋友扭头离开的身影几乎能算得上是逃跑。

“云深不喜欢跟不认识的人一起吃饭，顾云菁真是疯了，以为自己是云深的双胞胎姐姐就能获得优待吗。”郑楠啧啧摇头，一副老成做派，“那个女生也是，以为人人都是孟溪嘛。”

“孟溪是谁？”栗瑶问。

“那个成功案例。”

栗瑶没理他，接纯净水的窗口处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眼睛一亮，径自往前走。

是纪千俞，她的小同桌！

可她还没走到纪千俞跟前，侧面拐角处涌来一波有说有笑的男生朝他撞了过去。

栗瑶一惊，眼看他餐盘上接满纯净水的杯子要从餐盘滑落，下意识一个抬手将已然倾斜六十度的杯子扭转稳稳地落定在餐盘上。

纪千俞也被吓了一跳。他以为杯子必撒无疑，谁知道居然在他眼前强行转了回来。

这是符合物理规律的物体运动轨迹吗？

一抬头恰好看到刚刚收回手的栗瑶，愣了一下。

“对不起，纪千俞，你没事吧。”

这波冒冒失失的男生原来是同班同学。

“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吃饭。”男生邀请道。

“叫他干嘛。”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说话的人第一眼便抓住了栗瑶目光，因为他长得最好看。穿着黑T恤，五官标致却绷着一张脸，一看就是很有个性的怪小孩。

“云深！”郑楠的声音忽然在栗瑶耳边炸开，尖锐的宛若尖叫鸡。

顾云深被他的声音吸引，打了个并不热情的招呼。

“想跟你一起吃饭，我找了你好久，可算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