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如梦初醒

知道跑哪去了，欠了债之后。

莫何目光放到了门口的白色塑料桶上，何晓真过去看了一眼，似乎有点不太高兴：“去哪偷的？”

“河里。”

“暮夕河？”

“嗯。”

“行，今天要饭不？”

莫何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真是个怪胎！”何晓真翻了个白眼道，然后擦了擦手，提起塑料桶便走了。

这也难怪，毕竟从她就起莫何那天起，就没见他吃喝过任何东西，正常人别说一个月了，一星期都难熬，不是怪胎是什么？有可能是妖怪。

反正带都带回来了，是妖怪也逃不脱，这年头找个和尚道士都费劲，更何况是能降妖的？街上经常晃悠的那叫神棍，就嘴皮子利索，还能指望他能跟电视动画里的人一样靠嘴炮吗？现在都宣扬唯物主义，建国以后不能成精。

何晓真走了没多远，把那一桶鱼倒进了一边的鱼塘里，白得发黄的塑料桶则是被她直接就丢在了旁边的杂草从中，空着手便往回走。

莫何静静跟在她后边，醒来也有半个月了，不能再一直待下去，离开前需要做点什么？他不知道，只好先跟着。

意识清醒之前他一直处于完全混乱的状态，他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便如同木偶，除了本能。几乎不会有所行为动作。

当然，现在他依旧不知道自己是谁。

他脑海中存在着两股记忆，其一，他本体乃太虚，天地未形成之时便已存在，无形无体，分散于世间各处，见天地生，万物成，知诸事，晓众生。

按理说，太虚是不可能化为人形拥有实体的，因为太虚属于虚无世界，寂然无体，不可为象，乃万物形成之根本。太虚成形，世界自此崩坏，无以支撑。

其二，他是个人。

只是这其二的记忆被封印了，他根本无从知晓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

太虚见证万物生长，从无到有，记忆量实在庞大，而另外的记忆又似乎太过沉重，二者交织纠缠，相互碰撞，才化为人形的他一时无法整理接收，这才导致他陷入了混沌状态。

无奈，他只能给那些乱窜的记忆再加了一层封印，就连太虚的记忆也只能缓慢适应。

这属于一种自我保护方式，若不将两股记忆分别整理好，他将无法从那种状态逃脱出来，只能被困在自己的混沌意识之中，失去自我变成一具空壳。又或者两股记忆纠缠融为一体，形成新的意识体替代他掌控身体。

清醒后他思索了许久，本能的为自己取名莫何，这半个月以来，愈发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个世界是他本就该来的，也有本该见的人。

他是能够记起自己是谁的，他需要去见该见的人。

“你个小贱人，大清早的跑哪儿鬼混去了？！还这么长时间！不知道我醒了会饿吗？！你是不是想存心饿死我，然后好一个人拿钱出去逍遥是不是？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你要是敢跑，我立马上法庭告你，是你，你这个凶手杀了你亲……”

“你他妈有本事去告，老子不信你他妈一个死残废能出这个门！还敢管老子的事，不把你那张臭嘴闭上老子不介意把你也搞死！”

一间极为简陋的砖瓦房，何晓真刚才推开那吱呀作响的篱笆门，屋子里就传出了女人尖锐的叫骂声。何晓真是越来越难以忍受，每天都要回来照顾这么一个老不死的，窝在这乡下哪都去不了，她真的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没搭理她接下来的叫骂，何晓真拐角去了厨房，把昨晚煮的粥倒了一碗，直接往里面丢了半个馒头，端进房间之后“啪”的一声甩在床头缺了一只脚的烂木头桌上。

“爱吃不吃！”粥洒在桌面上，少了四分之一的量。

“你个小贱货，就这么对待你亲妈？！老娘当初就不该生你这个赔钱货，烂死在肚子里也比现在好！没钱花还不知道出去卖多挣点，装个屁的清纯！”

“做你妈的青天白日梦，老子要是出去卖傍上大款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把你个死老太婆扔河里喂鱼！”

母女二人相互谩骂争吵着，尽是些额度难听的话，幸亏这周边附近没有其他住户邻居，不然少不了吵群架。

就像是例行任务一般，何晓真把粥丢那儿跟陈湘吵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转头回了自己的房间，日复一日。任凭陈湘如何咒骂她、要她换尿湿已经发臭的床单被褥，也是无动于衷。

房子并不隔音，即便与陈湘隔了一个房间，依旧能清晰地听到那泼妇发出的刺耳的声音。不过何晓真已经习惯了，自顾自地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掉漆的木盒，盒子虽旧，却并不见落灰。

何晓真并没有打开盒子，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