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沉疴难起
中另一个问题,“姑母,会在什么情况下信任一个人?” “人心是最难以揣摩,当你真的信任一个人时,便能找到原因。”江初言并未给出答案,只是似是而非的回答, “那姑母何时又会失去对一个人的信任?” “越界时。”这一次,江初言却给出了确定的答案。 蔺不言低下头,喃喃自语:“越界的时候吗...?” 她不能信任沈瀛。 不行,至少现在不能。 “你有值得信任的人了吗?”江初言一语点破了她心中所想之事,却没有指名道姓具体的人。 “或许,我...也不太清楚。” 即使她对任何人时都能巧言令色,也不想用这些来欺骗姑母,而另一方面,她确是无法明晰自己心中所想。 信任,该如何交付? “沅沅——”听见身旁姑母不停在喊她的乳名,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句。 “你在想什么,我可是喊了好几声。”江初言有些好奇。 “自是想你的病。”她露出一个甜甜地笑容,试图掩盖过去。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话音刚落,江初言捂着手绢咳了起来,面容越发憔悴,“几年前的药方,终归是有用,不过....” 缺一味药引——鲛人珠。 江初言心中何曾没有奢望过。 当然想多活几年。 想看姐姐的女儿,她一手抚养长的不言成家。 但江初言比谁都明白,鲛人珠早就失踪了,连同当年灭门的李家一并不知所踪。 因此,她早早隐瞒下了鲛人珠与李家的关联,留下一个希冀给蔺不言。 江初言语重心长开口:“治不好抑或是我的命。” 可还未等蔺不言安慰姑母的话说出口,又听她话语一转,“但我会撑到沅沅出嫁的。” “.....” 姑母怎么在这儿等着自己。 她将头偏向一侧,表现的与寻常害羞的少女模样无异,真的不想再延续这番对话,只好以此搪塞过去。 见人又走神,江初言生了逗她的心思,故意将尾音拖长了些,“我看啊——,沅沅这么魂不守舍的,定是在想心上人吧。” “才没有!”听到‘心上人’这三个字,蔺不言严词否认。 此刻她正想到待会儿与陆行知的见面,眼前浮现的也是那贼人一脸笑意模样,心中骤然一惊,不停地将那人从自己思绪中赶出去。 此时,半躺在床的江初言本想继续打趣她,忽地猛咳起来,白色绣花手绢上染上一抹血色。 “你快些躺下,勿再与我闲扯。” 她连忙扶人躺下,将被褥掖好,点上室内安神香,等人熟睡后才向院外走去。 巧月回来了。 从沈府离开之时,虽然慌慌张张,但她仍未失了方寸,先遣巧月给沈家知会了一声,又让她立即去一趟西市录事巷尾的衍水居处。 传闻中药王之徒隐于上京,寻了西市安静一隅,专门矜贫救厄,但此人性格极为古怪,无论是黑白两道,还是王孙权贵,均一视同仁,求医只讲究一个缘字。 而这孟老先生口中的“缘”,全无标准,任凭他一人独断。 “姑娘,衍水居的老先生说...”巧月恭敬行了个礼。 “如何?”她眉头不自觉微微皱起,瞧着巧月的脸色不太好看,想必是不太顺利。 “老先生说,世上任一人他都可救,但唯独不救蔺家人。” “怎么会...”这个消息令她心中咋一惊。 先前,她自是想过孟老先生会严词拒绝,而于今这话摆明是针对蔺家,难道孟老先生曾与蔺家有过节? 可是江湖传言,药王之徒孟七,常年隐居幽谷,三年前出关后一路行医救人,行踪无定,直至上年留在上京城。 如此看来,孟老先生不该与蔺家有过交集。 “你将当时情境与我细说。” 巧月应下后,娓娓道来:“奴婢今日去时,正瞧着孟老先生给一白衣公子诊断,长得挺好看的。” “白衣....?”她低头喃喃自语,突然抬起头来询问巧月,“他的左眼角下是否有一颗痣?” “正是,姑娘是如何得知。” “那便是白衣子鼠。” “什么!”巧月低声惊呼一声。 而她心中十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