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来卧底

程琂摆开他的手，假笑，违心：“我有吗？我很开心，非常开心。”

“那我现在就走，你是不是更开心？”江温摆出\''''你点个头，我马上就满足你\''''的神情，同挂个假笑。

程琂歪着脑袋，怏怏不悦：“认真的？”

江温一把抓起拐杖那架势，也说不清是试探还是挑衅。

程琂面容不显，随意点了个头，身躯前倾，甚至大方给他让路，谁还没点脾气了？

小鸟飞倦，暂歇在枝上叽叽喳喳，不久，扑腾扑腾张开翅膀离开，鱼群扎堆在水里游荡，偶然有几条落在最后，像是忘了些什么，等再见到鱼群经过，会默默跟上，生机勃勃的景象。

他们就如蓝天般沉静，彼此僵持，纠于前一步就先输了自己，又不甘后退一步失去对方。

介于青春与成熟的爱情，比成熟相守少一丝周全，比青春坦诚多一丝顾虑。

无数次达成共识拟定守护感情的方式，没想到有一天会成为这段关系中的枷锁。

装成大人摸样学着去爱，却忘记青春血液炽热，横冲直撞爱一个人是本性，直白爱意有多浓烈，就有多自私，最是伤害对方，珍惜，令彼此不得不克制这种感情，不尽然，不全然，情感和理智在心里疯狂撕裂叫嚣。

病态式周而复始相拥，试探、靠近、远离、推开。

年少相识，早早见过彼此的困顿窘迫，内心使然，忍不住想在对方那儿留一分体面，以至于屡屡暗自较劲，稍有不慎，就走散了。

“程琂。”

“江温。”

二人相视触碰，不禁开口，一个有声，一个无声，几乎同步。

江温睨向秋千，无声搭上她手背，脸上带了丝淡淡的释然，无意笑了下：“程琂，不逗你了，以后在这里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分开很好，该分开的。

别人不能理解程琂说爱他，却能不联系他的心理，可他懂她，在这个年纪，还抱着模糊不清的想法，依赖过久，分不清爱和习惯，不明朗的感情，只会耗尽对方。

分开，是目前最好的结果。

满腹千言万语的程琂，见到他那张冷淡的脸，话到嘴边只落下一句：“你也是。”

附加在对方身上的期待，就是向对方索取的魔鬼。

她给不了的东西，就不能要求他能给。

相依而坐，不计前尘，不提旧事，平静决定分离，将这些纷纷扰扰划成过往云烟掩盖在心间。

下午，彭清苑开车送程琂去酒店，江温拄着拐杖站在她家门口目送。

程琂趴在车窗边，木讷怔怔盯着他，江温站车窗外，勾起明艳的笑，无声：再见，程琂。

“再见。”程琂失神，喃喃自语。

待彭清苑车使出一段路，偷窥副驾的程琂，她静若呆鸡看着前方，双眸无神。

她想告诉程琂，不要陷入感情的漩涡，落得跟她一样的下场，太爱一个人会失去自我，等这份爱没有回应时，会变得面目全非。

可她不忍心，告诉她这么现实的道理。

到了酒店门口，程琂反应过来，迟迟没有下车，打开车头镜，翻出一只口红补色，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竟然成了她的习惯，调整表情，转脸：“谢谢阿妈，我先去工作了。”

“今晚结束，我来接你。”彭清苑心里五味杂陈，记忆中背着书包跑回来帮她摘菜的小女孩，现在坐在车里装大人上战场，日复一日，谁也不在意。

在某一瞬，与记忆相撞，才恍然发觉，一年，十年，二十年，转瞬即逝。

程琂提着包跨下车，走到一半，突然返回，敲敲车窗，等窗降落：“阿妈，你送送他去机场。”

彭清苑：“好。”

“送到给我发个信息。”程琂展颜一笑。

彭清苑无奈：“好，快去吧，迟到了不好。”

“嗯。”

程琂转身进酒店，跟服务员一同上中庭，拿着邀请函到会议处签到，领取资料，戴上手环，还没有正式开始，工作人员还在调试大屏幕，长悠悠的曲调响起，场内的人穿着休闲，不像是特别严肃的场合，而是一种很放松的状态，他们一小堆，一小堆站在一起交涉。

程琂不动声色靠近身边几位，由浅到深，套取进度，绕过一圈，坐回自己的位置，扫了眼会场，看到自己同事左右逢源，谈笑风生，她就知道很顺利，那么些个人，可都是人精人精的。

会议开始。

这次是罕见一次的网站运营交流会议，不是市面上流传的运营课程，几家成功玩家受到邀请，亲自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