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壹:久别相逢曾相识
,药好了。这方子里发散的药放了不少,殿下喝完闷头睡一觉,一定能好。” 念尘瞥了一眼那皱巴巴的纸条,又目光复杂地盯着那药盏,指着身边的小案道:“先放着吧。今日不知为何倒有些馋冰盏了,也许是天气热?劳你去同厨房说一声,给我端个杨梅冰盏来。” “这……”小厮往窗外有些萧瑟的院子里看了一眼,分明一场秋雨一场寒,已经不再是暑热难耐的时节了,面前这位在说什么呢? 念尘见他面露难色,起身道:“若凌室没冰了,去千馔楼叫两份雪桃冰盏亦可,我去饮冰斋等你。” 虽说主命难违,小厮还是不得不出声提醒道:“可殿下尚未病愈却贪凉……” 念尘回头瞪他:“你何时说起话来像胡老了?我若病情反复了,下次他来骂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担心什么?” 小厮无奈地领命出去了。 念尘这时想到之前贪凉吹风被胡御医发现,他捻着胡子大呼小喝的那副样子,觉得太阳穴突突突地又痛了起来。 中秋宫宴是件大事,女眷除命妇外都会提前一两日入宫,由宫内女官打点礼仪着装后方得入宴。 因着和皇后的亲缘关系,月樨自小随南王妃出入宫宴十数次,对那套礼仪已是烂熟于心,知道霖若这次也要入宫,特地让自己的礼教女官李司宾去指点她。因为月樨有心嘱咐,李司宾倒也耐心细致,领着霖若从入殿就座到离席出殿都走了一遍,还告诉她如何回礼敬酒,若今上召她问话她当如何应对。 “三公主少在宫内走动,望夜宴前的这两日能将方才这些礼节熟记于心,无论有何问题都可差人传话,下官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司宾笑容端庄温雅,“夜宴当日尚服局的王掌衣会亲自将礼服送来替您打点,三公主放心便是。” 霖若向她道了谢,两人顺着宫道往回走。沿途有几丛修竹,秋风拂过倒挂下不少叶片翻腾着落下,惹得李司宾驻足看了一会儿。霖若见她看得出神,以为她是喜欢竹子,可抬眼却见她愁容满面,不由问道:“这竹叶可有什么不妥?” 李司宾回过神来,又是那副从容端庄的模样,指着竹梢上一两簇细如米穗的物事,笑了一下:“三公主瞧,竹子开花了。” 霖若看了看,道:“果然呢。” 李司宾开口时还是有些惆怅:“人皆言若此生能等到竹花开,无论苦等何人何物,都能等来。”她似是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些失态,忙笑着又道,“可见竹花难得一见,我与三公主也算赶巧了。” 霖若想起小时候半夏曾告诉她,说蔚山那竹海中曾有一大片竹子同时开花,细碎的白花开在青竹间很是显眼,第二日那些花絮便如白雪飘荡山间。好像就是在竹花初开的日子,云游四海的狐渊子回到维心阁,老阁主仙逝多年,众人皆以为代掌阁中事务的他是回来继任阁主的。可竹花开尽、竹林坍圮的那一日,狐渊子离开维心阁,彻底遁世不出,他一手带出的湍洛便成了那维心阁主。 “竹花开,竹海坍,难得一见的未必就是好事。”半夏说着很是神伤,这么感慨起来。 霖若想到这里虽也感慨万千,但见李司宾再无戚色,便道:“竹花落尽后也许有竹实,如此罕见之物,难怪古人云竹米乃凤凰之食。” “若真得竹米一斛,还当与尚食局的人说了,尽数奉与皇后娘娘。”李司宾点头道,“娘娘修行清减不少,竹实难得,当是滋养进补之物。” 竹实难得一见,维心阁的药典里倒是记了滋补功效,霖若这些年却也没真见到过竹米入膳是何效用,于是只应着她的话点头。 两人聊了一路,李司宾知道霖若每年去蔚山小住后很是惊讶,说自己曾去维心阁求过药,但也不多问阁中近况,只问了蔚山有何奇珍异兽、可有风景秀美之处。霖若笑着一一答了。 两人远远瞧见月樨和珠蕊在院门处站着,像是在等霖若,李司宾便止了话头,上前见礼后又道了别。 “李司宾似乎年纪轻轻便入宫当了女官,为人谦和有礼,不像宫里有些人拜高踩低的,所以我挺喜欢她。”月樨说着,上前两步拉着霖若的手低声道,“听说文侯一家也受邀了,侯府那位新妇午后要入宫,被安排在你这院子的西厢房。” 霖若愣道:“西厢房窄小陈旧且无人洒扫,这是为何?” 月樨冷笑一声:“内廷小人多罢了。”说着问道,“你可要搬去我那儿?我让人把地方收拾一下。” 霖若摇头道:“姐姐好意若儿心领了,只是她在宫中受如此冷遇,若我搬走,岂不是更让她难堪?” 月樨看着她有些不解:“她是赵言兮的新妇,你与她共处一院,不觉得别扭?” 霖若淡然一笑:“过往之事已成定局,不再为之所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