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祝今安知道的。

跟江律关系好的那一圈儿人，梁松啊张乐啊，天天吵嚷着要给他送行。

也有女生在得知江律即将出国时候，红着脸来问江律要联系方式，但全被江律给拒绝回去了。

祝今安有天用跑操时间去办公室问了道题目，回来时候就看见江律被女生堵在教室门口。

女生背对着她，而江律倦倦地靠在门上，目光飘向窗外。

祝今安握着练习册的手一下捏紧。她往后退了退，退到楼梯间后面，趴在楼道口，屏声听着两人的对话。

女生握着本子和笔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埋着头，一鼓作气道：“江律我知道你马上要出国了可以要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祝今安看到江律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抱歉，我去那边以后时差什么的都不方便。而且可能不会用现在的号码了。”

他转身进了班。

祝今安用了三分钟才理解那女生说的“马上要出国了”是什么意思。

她定在楼梯前。

跑操结束，学生们拥挤着上楼，熙熙攘攘的吵闹声，恍若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般。

祝今安想起来上个学期期末考试时候，考场里坐在江律旁边的那个女生，就曾经问江律雅思考了多少分。

那年冬天她以为他下个学期就会离开，他却又来了。

于是她就认为他永远不会离开了。

可是他又要走了，而且是“马上”。

知道江律要走的那天，祝今安愣了很长时间。

那天下午是物理测验，她盯着一道题，好像在想解法，怔了半天突然醒过来，看了眼表，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她的卷子上只填了两个选择题的答案。

物理老师盯着她空白的卷子，疑惑地问她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就回宿舍休息不要强撑着。

祝今安勉强笑了一下，“谢谢老师。”

晚上回了宿舍，同寝室的舍友犹豫了两下，终于还是开口问道；“今安，你是失恋了吗？怎么感觉你今天一天都闷闷不乐的。”

何止闷闷不乐。

刚刚舍友洗澡时候发现忘记把洗发水带进卫生间了，让祝今安帮忙拿一下，叫了祝今安三声，她才回过神来。

“啊，不好意思，刚刚没听见。”

祝今安随手抓了一瓶什么东西送过去。然后又接着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思考人生。

舍友看着祝今安的落寞背影，然后，在卫生间里看着手里的洗面奶发呆。

是不是失恋了？

祝今安目光迷茫，停顿了两秒才后知后觉道：“啊，没有啊？”

舍友更有些狐疑，用探寻的目光盯着祝今安，“那你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儿？”

不对劲儿吗？

祝今安抬手摸了摸脸颊，找了个理由：“嗯，可能今天下午物理测验没考好吧。”

她曾想要不要去找江律道个别。但看着江律对待那些来找他要联系方式的女生的冷漠态度，她又止住了想跟他道别的想法。

毕竟他的未来在国外，在另一种文化和氛围里；而她还要高考，要用接下来的两年去为高考做准备。

祝今安不应该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那些额外的事情。

但是他来找她了。

祝今安请了体育课的假，在教室里订正上午做的物理卷子。

教室里还有几个没去上体育课的女生，聚在一起聊天。

祝今安没想着去听她们聊什么，但那些话就是往她耳朵里钻。

她们在聊江律。

“听说他要去英国哎。”

“哇，真的假的，那就不用高考了，好幸福啊。”

“原本我听说他这个学期就要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来上课了。”

“为什么啊？”

......

祝今安咬了咬嘴唇。她一手勾画着试卷上的题目，另一只手从笔袋里掏出耳塞盒，取出耳塞。刚想带上，便听见有人在她后面，低声唤她的名字

“祝今安。”

祝今安手里的动作一下停住，脊背也有些僵硬。

她从正在订正的物理卷子里抬起头，回过神，正对上江律的眼睛。

男生微微低了头，看着她，轻声问她：“祝今安，你知不知道我要走了？”

被江律盯着，祝今安没缘由地慌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