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借他棺材铺赶制农具。他心下百思，到面上又不露分毫，拱手一个长揖，说道：“今日来得巧，想尽心尽力给大爷排忧。”

如此说着，他的目光落在慈琅身后的桌上，刚才进屋他就发现慈琅在伏案作图，匆匆一撇，原来那是一幅没完成的棺材设计稿。而地上扔了许多揉成团的纸张，恐怕都是慈琅作废的。

“你……眼睛不要乱看。”

慈琅心虚遮挡，却没注意关秋屿三两步走近，把桌上的设计稿看得更清楚。

“这便是慈夫人给大爷的难题？要给王县令送副棺材做生辰贺礼？”

关秋屿瞅见图纸上的“五十贺礼”题字，颇有些不解，转头看向慈琅。

但见慈琅面不改色，干笑过后反问他：“贺礼送棺材有何奇怪？乡下地方，生前有钱备棺材的人，凤毛麟角。”

关秋屿倒不争辩了，只点头称是，又拿起慈琅的图纸，诚恳提了点建议，要把寓意特殊的“百子图”换成“松鹤延年图”。

“王大人的儿子住在京城，他父子年久不见，已经痛不欲绝，大爷你画百子图，不是狠戳王大人的心？不妥当吧。”

几句话说得慈琅愈是尴尬难自容，口气也变软和了。“你再说说，还有哪里不合适，我一并听完，再掂量着修改。”

慈琅着急，嘴上又不认。

关秋屿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稳住心神道：“送给长辈的贺礼，寓意合适是首要，既要尊重贴切，也不可过份恭维，毕竟……王大人只是县令，他上头还有知府、布政使、巡抚等等等等。”

他言语间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要提醒慈琅这种地方富少爷，官吏之间的门道，复杂得很。

慈琅听着表情更愁苦，却碍于面子，不可能开口求关秋屿。

这些反应，都被关秋屿收入眼底，他主动献殷勤，对慈琅拱手说：“如果大爷对我放心，请给我点时间，我给大爷另外画一幅，也能让大爷向慈夫人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