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 十五

咱们727风气蛮正的，怎么也这么好赖不分？茹凡达过成那样还不都是他自己作的？他当初怎么对咱们母女的他们看不见，现在反倒来说我的不是，这不是是非不分吗？”

丁改兰低下头。

申大中马上说：“哪有这种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嘛。大伙都知道茹凡达是什么样的人，现在也就是厂里看他残疾，还让他继续办板报，要不早就开除他了。欠了那么多人的钱，可不得慢慢还。王大军家的就是和你吵架故意恶心你，她是什么好人了？平时没有说你不是的，大伙都知道你考上了中京电影学院，还拍得一手好照片，说起你来都翘大拇指，我和你妈脸上可有光了。别听王大军家的瞎胡说，没人在背后嚼你舌头！”

茹争流将信将疑，第二天特地跑出去打电话给郑文汇去问这事。

郑文汇很奇怪：“感觉你也不是在乎这事的人，怎么还专门来问？”

茹争流叹气：“我倒是真不在乎，毕竟我也不怎么往727去，但我妈好像挺难受的，她听说别人那么说我，难受了半宿。”

郑文汇听了这话，只好答应帮她打听打听。

隔了两天，郑文汇给茹争流送行，特地提起这事：“申叔叔说得没错，没什么人因为茹凡达说你的不是，当初丁阿姨和他离婚的时候闹得动静挺大，厂里老人儿都知道这事儿，动不动都要拿出来讲，说得可热闹了。”

茹争流不能理解：“离个婚打个架，怎么会流传这么多年？这都十几年了吧？”

郑文汇给了她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儿：“你忘了，米爱凤可是个传奇人物，那种自带腥风血雨的大美人，但凡见过谁能忘得了？现在说起美女，厂里人还要说‘再好看能有米爱凤好看？想当年，茹凡达为了她怎么怎么怎么怎么……’这不顺带就把你家的事儿又讲了一遍嘛？人家可不是专门就记着你爸妈离婚。”

茹争流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郑文汇憋着笑：“可不就这样，现在米爱凤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妖精，茹凡达被她害得家破人亡还落下了残疾。”

茹争流沉默了会儿：“可是，说实话，他落到现如今这个地步，和米爱凤的关系也不大。没有米爱凤，也有米爱龙，茹凡达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主要因为他自己。”

郑文汇点头认同：“什么都要推到女人身上嘛。现在还有人可怜茹凡达呢，说他是被妖精迷了心窍，也是个可怜人。确实没什么人说你和丁阿姨的不是，那天王大军他老婆那么说，就是故意恶心你呢，骂人没好口，你别往心里去。”

茹争流拍拍她肩膀：“谢了，说到底这事还是我妈自己心里过不去，自己不让自己好受。她都四十了，这性子估计是改不了了，性格决定命运啊。我走了，咱俩可得好好奋斗，别因为这种烂人给自己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