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已寸断泪难收
【一】《鹧鸪天.晚日寒鸦-下阙》辛弃疾.词 肠已断,泪难收,相思重上小红楼。 情知已被山遮断,频倚阑干不自由。 游荡的鸳鸯上了岸,它们或追逐嘻戏、或用嘴梳理着华丽的羽毛。柳好好问:“这些恩爱的鸳鸯,是姐姐养的么?” “不是。”清婉说,“是我公爹,他愿意豢养这些东西。” “看来,三姑父也不是一个很无趣的人啊!”又见一只鸳鸯亲昵地啄著着对方的嘴巴,柳好好突然发问地道,“姐姐,我听说,如果女孩儿让男孩儿亲过嘴,就会生小孩儿……是么?” “是啊!” “那,姐姐是什么时候让三哥哥……亲的嘴儿?” “这…就在你大姨父过寿的那天…晚上…… ” “大姨知道这孩子是三哥的吗?” “我哪敢让我娘知道!” “为什么不敢?” “女人偷情,比遭人欺辱,还要耻辱百倍。” 柳好好扶着清婉的胳膊往楼下走,“婉姐姐,你自己会算吗?可不要弄错了,耽误了大事。” 清婉自信地说:“有道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当年,我母亲怀弟弟的时候,就听我爹给算过。他说,末次月信日期的月份加上9或减去3,就是预产期的月份数;天数加7,便是胎儿的出生日。” 清婉抚摸着肚子道:“所以,这胎儿已经有八个月了,可不是六个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在5月27日就会出生。” 来到了楼下,柳好好欲告别清婉,“婉姐姐,时间也不早了,我得赶快去告诉三哥哥,让他做好准备。哎~姐姐,当三哥哥抢到了孩子,怎么跟家里人说呀?” “就说是捡的,或是……让他自己想办法!” 柳好好去和表姐的公婆打了个招呼,清婉又拖着沉重的身子,一直把柳好好送到了大门口。 “清婉姐,我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你可要保证自己呀!”说着,好好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清婉一把抱住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久久地不愿意松开手。 “呀,呀,呀,别挤着我的小外甥……”柳好好使劲地想挣脱清婉的怀抱,“姐姐,再不走,天就黑了,回去晚了,我娘会骂我的!”好好终于推开了清婉,乘车而去。 马车渐渐远去,清婉朝着马车方向,大声地喊,“妹妹,你要保重!”直到车子没了影踪…… 送走了表妹,采婗把清婉再扶到了楼上,自己又下楼去了。 当初,甄家娶清婉为媳,只是权宜之计。三姑母也从来没有把娘家的这个侄女当儿媳看待,迎进门以后便安排清婉住进了女儿楼,把她当做自己的亲闺女一样对待。而清婉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采婗,倒像个小媳妇,成天陪着新郎玩耍,对小她三岁的有才倒是关爱有加。 甄家本就是小户人家,家里也没个仆人丫鬟的。自从采婗随嫁到甄家,便自动承担起照料有才,洗衣做饭的家务,却把自家的小姐,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了楼上。 清婉又来到了走廊,眺望着表妹离去的方向。 却见夕阳越来越淡,余辉染红了天际,也染红长亭古道和目之所极的远方。 而今,自己最要好的表妹也离她而去,这怎能不让清婉愈加伤感呢?她无助地靠在栏杆上,叹息道: “如果不是眼下自己遭遇这离愁别恨的折磨,又怎会相信,这世上真会有一夜白头的事情。唉!难怪自古相思之情,最煎熬人。” 这种揪人心扉的感觉,就像是多情之人的催命符,会让人丧失理智,干一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 【二】《相和歌辞.吟叹曲.寄碧玉》乐府诗 离别肠应断,相思骨合销, 愁魂若飞散,凭仗一相招。 自从清婉出了事,修染救她出来以后,他俩就谁也没有再见过谁。 就是清婉出嫁那天,修染都没来送送她,他也没来参加表弟有才的这个别样的婚礼。长时间没了她的消息,修染感觉自己变成行尸走肉,身子也空了,魂儿也走了,一门心思只惦记着那个如同消失的人儿。 多亏今天表妹前来告别,才知道了清婉的一些消息,知道她一切安好,自己的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有了去处。 清婉让他从五月十二日开始在她家的周围等着。 修染想:何必等到五月十二?我现在就去她家守候。他迅速打点行李,在甄家秀楼的后边,租借了一处房子,暂住了下来。 小院非常幽静,都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