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嫣然来访
随着时间流逝,季节轮转至深秋,太阳便一日比一日早落山了,白昼渐短,沈奚交代了赵宣一些事情,又处理了一些旁的琐事后,回到家中时已近黄昏。 落日西垂,霞光万丈,洒下金辉。 随着距离家越来越近,沈奚再一次见到沈母等在门口,夕阳给她的面容镀上了一层暖色。 沈奚行动间快了几分,心想沈母可能是忧心自己的身体,出门前还被她拉着往屋里走,沈奚连连保证自己身体状态良好才打消了她要把自己按在床上睡觉的念头。 “阿娘,怎么不进屋坐着,不必出来等我的。” 沈奚将马拴好后,加快脚步走到沈母身边去牵她的手,两人一道往屋里走。 “今日等你是家中有客,提前在门外候着,同你先招呼一声,怕你冒失惊扰客人,可不是忧心你。” 话是这般说,但沈奚没有错过沈母说话前对自己神态的细细打量,她第一时间分明是确认自己的身体是否无碍。 知晓沈母的心意,沈奚顺着话头接道:“好,女儿晓得了,定会好好就是不知是哪一位贵客?” 门口到前厅就几步路的距离,不待沈母回答,沈奚就看见了前厅里的两人。 “沈姑娘回来了。” 张嫣然也在注意着厅外的动静,先沈母一步出声,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身。 沈奚循声望去,只见一素衣女子立在前厅桌前,嘴角嗔着笑,友好地看着自己。 眼神一转,沈奚目光落在立在一旁的沈朗身上,从他端正挺拔的姿态和恭敬的神色可以看出他对这素衣女子十分敬重。 见到沈奚的那一瞬,沈朗眼里闪过兴奋神色,身体前倾就要向沈奚走来。 见此情景,沈奚对这素衣女子的身份便有了几分猜测,在沈朗向自己介绍之时也没有感到太意外。 沈奚端正站姿,恭谨地给张嫣然行了一礼:“本该是我们备礼去拜访张师傅的,还劳烦您亲自上门,真是失礼。” “您请坐。”沈奚连忙引张嫣然坐下,又喊旁边的沈朗,“阿朗,给师父倒茶。” 张嫣然也在打量着沈奚,见她举止得宜,眼中的尊重和敬意也不是做假的,眼中浮现出来满意之色,看来这躺并没有来错。 “师傅称不上,就是手巧了一些罢了,平日里做些小玩意把玩。” 能将现代的设计解读出来并进行工艺落地,让赵宣这般狂妄的人都钦佩得要收拾包袱上门拜师,可不是“手巧”二字可以描述的。 “您谦虚了。”沈奚回答道,“今日我去街上木匠铺,自称邺城木匠手艺第一的狂悖之人还兴致冲冲地拉着我,请我告知改图纸的幕后高人,说要上门拜师呢。” 沈奚将尾音拉长,抑扬顿挫的语调将这件事讲得十分有趣,将张嫣然逗得笑了出声,肩膀一颤一颤地耸动。 “自然,未得到您的应允,我是不会擅自将有关您的事情告知旁人的,这点您可以放心。”沈奚补充说。 “今日来此,是从我这徒弟听说了不少你的事情,神交已久。”张嫣然目光落在沈朗身上,又移开重新看向沈奚,“这一见面,交谈起来更觉投缘。” 沈奚笑了笑,心想张嫣然擅机关工艺,便挑着现代的不少技艺同她聊了起来。 这些工艺无疑是超前的,虽然沈奚已经考虑了时代的局限,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将其现代术语简单化,但表达出来的意思也不是张嫣然能迅速理解的。 张嫣然倾耳听着,顺带针对自己不理解的地方提出疑问,两人有来有往,困惑有解释和回应,也有往深处的探讨。 张嫣然能感受得到沈奚对自己的倾囊相授,毫无遮掩,心中越发肯定了此次前来的正确性。 沈朗时常说起自己的阿姐,表情语气无一不写着崇拜。在他的心中,他的姐姐温柔又体贴,勇敢又坚韧,自信自强,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也是他追赶的目标。 “若是日后师父有机会见到我阿姐就能明白我说的全然没有半分夸张,我就想成为像阿姐一般的人。”少年从书籍中抬首,捧着脸一脸向往。 严格算起来,这并非是张嫣然第一次听说沈奚,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沈奚。 张嫣然是从父亲口中初识沈奚这个名字的,那日他抱着一部厚厚的书归家,脸上带着止不住的笑意,饭桌上便谈起了这位特别的农家女。 “见识不俗,才学不凡,非常人邪。” 那时她同夫家闹得很难看,双方陷入了僵局,谁也不肯相让,张嫣然回了家中,暂离了纷扰是非,得了片刻安宁,但这和平终是有时限的,不知何时便会失去,于是提着心吊着胆,夜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