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传闻
江揽月挽着谢慕云的手,坐在钿椅上,给谢暮云倒了一杯热茶,谢慕云接过,啜之数口,身子暖和不少。 江揽月得知多年未见的女儿竟罹到这种事,不停抹泪。 “娘,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哭什么呢。”谢慕云急声安慰。 这古代女子视贞操比命还重,江揽月一哭,倒显得谢慕云过于淡定。 她来到这个世界前已尝过敦伦之乐,所以并不过分在意此事。 但心中不能说完全无波澜,毕竟,她不认识萧政亭,莫名其妙就将身子给了他,她如今回想起来,心中有些失落。 谢慕云的淡然态度,让江揽月愈发觉得对不起她:“云儿,是娘无用,当时没能阻止你爹爹将你送到肃州,都怪娘不好。” “娘,凡事都有两面性,我如今能顺利地回到将军府,就是一件幸事。以后日子还长,这人不能老困在过去。” 江揽月叹声,随后低头看见谢慕云的柔荑一片通红,指端裹布犹有丝丝流血,她紧声问:“云儿,你这手怎么了?” 谢慕云赶紧用另一只手捂住伤口,想去遮掩,但江揽月眼疾手快地抓着她手,细细查看。 “娘,没什么事,就是被人不小心暗伤了,养几日就好了。” 江揽月追问:“是何人如此歹毒,伤了你?” 谢暮云咬牙切齿道:“一个死人。” “......” “公子,热水已准备好了。”陈嬷嬷从一侧的屏风后走出。 “娘,我先去冲洗下身子。”谢慕云说。 江揽月鼻子发酸,说:“去吧。” 谢慕云走到屏风后,脱下长衫,解开里衣。 陈嬷嬷点了好几盏酥油灯,灯影下散落一地光晕,木水桶里的热水冒着泡,倒映出她清秀的容颜。 谢慕云低头瞅着自己身上的那些痕迹,蓦地飘出满嘴脏话,要不是他伤了她,这件离谱的事就不会发生,她气得想跑到燕国,将那人开棺鞭尸。 她手指伤口未愈,之前为了骗过令青,狠掐了自己一把,如今柔荑红肿一片,看着比之前严重很多。 想起萧政亭对她干的那些事,她破口大骂: “萧政亭...伪君子!伪君子!披着人皮的狼!”谢慕云擦洗着身上的污秽与痕迹,越想越不甘,想着迟早有一日要将这一笔账给讨回来。 半刻钟后,谢慕云梳洗完起身,穿着单薄的里衣,被江揽月摁在铜镜前坐着。 陈嬷嬷给谢慕云端来熬好的避子汤,谢慕云看着那黑乎乎的一碗,眉心拧成一条线。 江揽月将谢慕云湿漉漉的秀发拨到脑后,瞅见她脖子上未消的痕迹,小声问:“云儿,为娘还是想问你,你知道欺辱了你的人是谁吗?” 江揽月思想上还是接受不了谢慕云失身的事,她心想,要是知道那人是谁,或许有一日,谢慕云能以女儿家的身份出嫁。 听见母亲的询问,谢慕云端着药碗的手微滞,她想起萧政亭的身份,摇头:“不知。” 一碗药下,谢慕云嘴里全是苦味。 陈嬷嬷接过碗,叮嘱她:“公子,这药可能会有些其他作用,会导致月信紊乱,公子接下来对此事多上心些。” 谢慕云毕竟是女儿身,不是真男子。何况年有十七,她不能避免女儿家每月该来的癸水。 要是在人前暴露,那就会酿成大祸。 “多谢嬷嬷提醒,我会注意。” 谢慕云实在困得紧,她对江揽月道:“娘,我就先回屋了,明早再去见父亲与兄长。” 江揽月虽然还想同她叙旧,但见谢慕云一脸困顿,也不忍心继续留她在房内:“我早吩咐下人将你的院子打扫干净,回去后好好睡一觉。” 谢慕云应下,之后回到自己的院落,敬竹轩。 室中铜炉香风飘散,暖意拂面,灰白色的裘褥帷帐干净整洁,上设玉枕,书案前梨花木桌放置数本兵书与经书。 谢慕云上塌后,揉揉发酸的四肢与肩颈,想起萧政亭,愈不能寐。 萧政亭是先帝少子,年仅二十二,母家为襄阳李氏,与统领神策军的左护军中尉李原同出一族。 先帝时起,宦官掌禁军成为定制。 如今太子萧景彻已立,生母淑妃是李原的妹妹。从明面上看,这萧政亭站太子那边,但六年前御史林注告发李原之养子李念私自强占土地,私养部曲,萧政亭并未表态支持李原父子。(1) 五年过去,她并不清楚如今萧政亭的立场。 他的封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