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乱撞

贺明珠洗漱完毕，坐在梳妆镜前涂抹护肤品，眼光的余光瞄到胸前的项链。她停下动作，拿起那颗四叶草放在眼前仔细端详，脑中不觉浮现穆阳把项链送给她时被打断的那番话。他想对她说什么，他是不是想要跟她表白……

一联想到这种可能，她心中泛起一种蜜糖般的甜美滋味，嘴角按耐不住地往上扬。怎么办，她现在突然好想听听他的声音。可是，贺明珠瞄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明天还要上课，他应该已经休息了吧。

她失落地撇了下唇角，打算躺倒床上去睡觉，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收到了一条来自穆阳的短信。

点开之后，聊天界面显示着：

M&M:明珠，你睡了吗？

或许是没有收到她的回信，穆阳又接着发：

M&M:睡了的话，晚安哦~

贺明珠连忙回了一句：

晴不遇雨：我还没睡呢。

M&M:那我现在方便给你打电话吗？

她心意一动，惊讶于两人的想法居然如此合拍。她万分欣喜地回了。

晴不遇雨：好呀。

等待手机铃声响起的时间，她莫名有些紧张，心扑通扑通挑个不停。好奇怪啊，贺明珠捂住心口，她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如此激动又期待的感觉，心潮止不住地澎湃，感觉有点奇怪。手机铃声响起，是她特地为穆阳设置的专属铃声。贺明珠猛地被吓到，手上一抖，手机便从桌边掉了下去。她连忙弯腰去捡，没注意脑袋在书边磕了一下，痛呼一声。

“明珠，你怎么了？”穆阳关切的声音从手机的那一端传来，贺明珠才发现她无意间滑到了接通按钮。

“没事没事，我刚刚在打蚊子。”贺明珠自然不好意思把自己的糗事告诉穆阳，随口乱诌了个理由。她忍着额头的痛楚，抱着腿舒服地坐在软和的地毯上，身体倚靠在桌脚边，专注地听着电话中少年的声音，“你还没睡吗？”

穆阳坦诚：“我睡不着。”

贺明珠下意识地关心：“怎么了？”

他说：“我想你，眼睛一闭上，脑子里全部都是你。想见你，想听听你的声音，想……抱抱你。”

他总结：“我觉得我的脑子好像是失去控制了。”

贺明珠没想到会面对如此直白而热烈地表达，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热气从心口上涌到脸颊上，嘴上嚅嚅两下，不知该回答些什么。

许是她停顿的时间有点久了，穆阳在电话那头问，他的声音有些战战兢兢：“你怎么不说话，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贺明珠闭上眼睛，鼓足勇气，回应他：“其实，我也有想你的。”

她看不到的远方，黑发少年激动地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三丈高，然后不出意外地掉到了地板上，狼狈的模样和刚才的贺明珠如出一辙。

听筒里传来模糊不清地异响，贺明珠好奇地问：“你怎么了？”

穆阳顿了一下说：“我……我在赶苍蝇。”

莫名地，贺明珠觉得这对话好熟悉，似乎不久之前听到过，算了，不探究了。

“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说什么？”贺明珠抱着听筒疑惑。

穆阳欲言又止：“就你刚才说的那句话，能不能再重复一遍？”

“不要，”羞耻感再度翻滚出来，贺明珠果断拒绝了，“我不理你，我要去睡觉了。”

“哦，那好吧，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失落的声音从话筒传来，哪怕看不见对方的样子，贺明珠也能想象穆阳此刻垂头丧气的模样，一定像个小可怜。

她不忍心地改口：“其实我也还没困，我们可以再聊一会儿。”

“那好啊。”穆阳的声音立刻振奋了起来。

贺明珠从地上站起来，移动到床边，她躺在床上，将手机放在耳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电话里的人聊着天。他们说了很多话，从天南聊到海北，一路发散开去。无论聊到什么话题，两个人都觉得特伯愉悦。渐渐地，贺明珠都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只知道两人一直聊一直聊，像是入了迷一样，不会累也不会词穷。她总是在笑，总是被穆阳逗乐，仿佛身边有了这个人，就能一直开心下去。贺明珠甚至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等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她脸上，将她唤醒的时候，她才发现枕头边的手机电池耗尽，自动关机了。

再看一眼墙上的钟表，已经将近八点，贺家老宅里市区距离较远，此时不赶快出门，就赶不上早上的第一堂课了。等贺明珠匆匆忙忙赶到理科教学楼的高数课大教室，刚好踩着上课铃进门。耿超在前排向她挥挥手，她直觉地在她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