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
影的一瞬间,手中茶盏瞬间也跌了下去,一片狼藉。 “泊安哥哥,你怎么了?”舒窈被吓了一跳,更多的还是担忧。 卫知微的夫人同样也是,“夫君?你与师兄看到了谁?” 卫知微闻言,与顾扶危对视一眼,俱是愕然讶异——苏相与陛下怎么也在这儿?? 苏相,陛下,两个人,都没带随从,这是微服私访?还是京城哪里又有问题?总不可能是二人单独来看龙舟赛,顾扶危想都没想。 卫知微于京城风向很是敏感,他清楚记得一年多前京城疯传的流言,尤其,皇帝抛下一切日夜兼程赶赴岳州,只因苏相在那里。 他无意识想到这一点,自己都觉得震惊离谱,流言终究只是流言,没有证据,只能算作有心之人的构陷,虽然一个六宫空置,一个仍未娶妻……但……应当不会吧…… 从广济楼回到宫中,日头正烈。 江焉也不舍得放她受晒,而且她也没说要下去,便一直到马车停下,才道:“你要去办什么事便去吧,朕也要回去休憩。” 她有些惊讶,而后道:“臣会很小声的,必不会打扰陛下休憩。” 江焉愣住,她不是要去哪里,而是要一路与他同回雍和殿?她的话意思是,还要在雍和殿待好一会儿? 罢了,无所谓了,她说什么便是什么,江焉只是道:“若是烦心,便让德福送些点心羹汤。” 烦心?苏清机很快意识到他指的是公务,也是,谁对着公务能时时愉快呢? “那臣谢恩。”她莞尔道。 江焉其实并不困倦,方才只是那样说而已。他没想到她会留在雍和殿。 话已出口,江焉也无意找补什么,从外殿穿至寝殿,他轻抚案上出自她手的那只漂亮陶人儿,伫立许久,终究还是宽衣躺下,什么都没有想,阖眸,昨夜夜深才辗转睡去的倦乏漫上来,令他渐渐睡去。 也许是知道她就在不远处的地方,他睡得极沉,醒来时竟然天色昏昏。 江焉坐起身,半曲着腿,目光虚幻落在被衾,良久才清醒,闭了闭眼,却仍不受控制地挑了件不会显天威富贵的衣裳换上,佩好腰带玉佩才出寝殿,隐约的声响模糊响在静谧殿内,令他无法不雀跃起来。 她仍在。 只是旋即,他想到她为何会突然找由头从广济楼离开,静静处理这样久公务,心又沉了下来,宛若没有尽头。 他停在原处,她看不到他,他也看不到他的地方,平静的神色中终于又隐隐而深切的嫉妒。 在他为她数次心不在焉,数次强逼自己处理公务心中却仍只有她时,他曾不止一次地想过,会不会当有一天她也喜欢他时,也会为他如此这般心乱意乱。 原来她是会的。 只是,不是为他而已。 顾扶危与卫知微私交甚笃,能由卫知微妻子带着等待,又熟稔凑到顾扶危身畔,而顾扶危也未觉不妥的女子,一定与他们有着非同寻常的情谊,那情谊于顾扶危而言一定很是深厚。 清机玲珑剔透,又怎会看不出来。 江焉从前,偶尔也会想清机吃醋的模样。她贯来冷静从容,若是吃起醋来,不知会不会是另一番从未得见的气鼓鼓模样,一定……可爱极了。 江焉不知她此刻是何神态,也不知她此刻是何心情,连她吃醋的模样他都想象得艰难,更难以想象她如自己此刻般嫉妒。 清机才貌过人,处处绝等,她从来只会向下望,怎么可能会仰眸嫉妒。怎么有人配她仰眸嫉妒。 江焉知道自己此刻面目一定很难看,他强行收敛心神,想回寝殿平复一二,可他听到脚步声。 他走出来,对上她微微睁大的眸,圆圆的,极可爱。 “臣还以为是感觉错了……”她很快收敛了容色,弯弯眸,“原来真的是陛下醒了。” 江焉本来早该麻木,可是这一瞬间,他心跳激烈,无法抑制地想,她这样可爱,叫他如何才能不喜欢。 “时候不早,你还要继续忙吗?”他只是不疾不徐朝御案走去。 她似乎看了眼天色,一本正经说道:“臣实腹中饥饿,陛下便管臣一顿饭?” 用了晚膳,她一直到宫门落钥前才从雍和殿离开。 她看起来没有哪里烦心,也没有哪里不高兴,甚至专心致志地吃蜜粽,与粽叶粽绳搏斗了好一会儿。 以致江焉的梦里,都是她团坐一角吭哧吭哧剥粽子。 是个好梦,江焉醒来时久违地心境平和,她总说他郁结于心,要排遣疏解。 其实什么都不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