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吓
身处一驾马车中。 她懵了一瞬,看到一旁黑衣黑脸的高大侍卫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问:“这位兄台,你请我来何事?” 她用了“请”,那侍卫嗤笑一声:“徐小娘子,我们王爷有请。” 徐楚楚浑身一僵,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徐小娘子,我也不认识你们王爷。” 她说完拉着青萝跳下马车就要跑,却被黑衣侍卫拦住去路。 侍卫冷声道:“在下是糙人,下手不知轻重,小娘子还是配合着些,莫要自讨苦吃。” 徐楚楚扭头看到“京兆府狱”四个漆黑大字,腿一软险些摔到。不过就是些流言,竟要抓她下大狱吗? 她欲哭无泪,后悔出门不看黄历,撞在琅琊王这尊煞神的手里。 她看向侍卫,声音染上了哭腔:“……你要如何?” 有狱卒过来在侍卫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侍卫颔首,冷着一张脸看向徐楚楚:“王爷公务缠身走不开,小娘子请随我来。” 徐楚楚不动,黑衣人朝一旁的狱卒使了个眼色,当即就有狱卒过来要抓她。 事已至此,徐楚楚已是案板上的鱼,再不情愿也只能服软。她闪身避开,红着眼圈认命道:“不用,我自己走。” 说完,抬脚跟在侍卫后面进了京兆府狱,而青萝被狱卒强制留在外面。 狱中常年不见日光,阴森寒冷,徐楚楚一进去就打了个寒噤。 刚走出几步,就见到地上有个人,被破布盖着。 她心里一凛,想装作没看到,黑衣侍卫却主动问:“小娘子想看看吗?” 徐楚楚忙不迭摇头:“不想看。” 黑衣人朝旁边的衙役使了个眼色,那衙役立即上前掀开破布一角。 徐楚楚下意识看过去,只一眼便被吓得面如土色。 那的确是一个人,但方才露出的脑袋上血肉模糊,没有半点皮肤。 她胃里一阵翻涌,当即弯腰干呕起来。 等她终于能直起腰来,黑衣人还不肯放过她:“小娘子,您知道这人为何会如此吗?” 徐楚楚浑身都在抖,惊恐地看着黑衣人没说话。 黑衣人笑了笑,继续往前走:“此人原本是京兆府的差役,但他吃里扒外,私自将京兆府的机密外泄,意图陷王爷于不义。” 徐楚楚颤声问:“所以……你们就剥了他的皮?” 赵怀璟是京兆少尹,京兆尹年事已高,平日里不管事,京兆府其实是在赵怀璟掌控中。 这人对自己属下都能如此残忍,看来确如书中所说,性情暴戾疯批。 黑衣人未答,二人已经走到一排牢房前面,一股难闻的恶臭扑面而来。 徐楚楚以手掩鼻,不肯再往前。 黑衣人没勉强,抬手指着一旁的一间牢房道:“这里面的囚犯受人指使,散播流言抹黑王爷……” 他话还未说完,这间牢房中的囚犯已经扑过来,双手抓着牢房的铁栅栏门,嘴里发出嘶哑的“啊啊”声。 徐楚楚循声看过去,只见这人双目凹陷紧闭,口中牙齿舌头全无。 徐楚楚何曾见过这般骇人的画面,她吓得腿软,心跳快得仿佛要从喉咙里蹿出来。 今日在这狱中所见,比她昨晚梦中的情景更恐怖。她觉得窒息,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然后连退数步,发疯般往外跑去。 她一口气跑到京兆府狱大门外,扶着大门剧烈干呕起来。 侍卫的声音如鬼魅般从她头顶传来:“今日为何请徐小娘子过来,想必不需要在下明说。” “外面的流言到底因何而起,小娘子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小娘子并非愚笨之人,若再有下次,恐怕就不只是今日这般委婉提醒了。” 徐楚楚浑身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 侍卫冷眼看她片刻,抬头吩咐车夫:“好生送小娘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