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假晴的天
“当年,知予失踪那天,你在吧?”钟原沉沉地说道。 辛呈脑中一片空白,心脏跳动的频率也早已混乱不堪;她不知该如何回答钟原的问题,只得愣愣地站在那里,全身都轻轻地颤抖着。 钟原转身,从抽屉底部抽出那张照片放在辛呈面前的桌面上:“你根本不是在我出事之后回来的,否则,你的东西不会出现在爆炸现场,” 他伸手指着照片中那团金属:“迦同送你的私人订制款项链,除了这条,全世界再也没有第二条,没错吧?” 钟原的目光炽热如炬,毫不留情地曝晒着她的心,像冬日里晴天的太阳,不仅不能直视,即使闭上眼睛,眼球也还是会被耀得隐隐作痛。 辛呈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照片,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面如死灰般沉寂与绝望。 早在得知余知予回来的当天,她就想过向钟原坦白,可是后来那句“你试试看把一切对钟原和盘托出看他会不会原谅你”又让她顿时失去了面对这个局面的勇气;她当然知道纸包不住火,可是真到真相大白的这一刻,她还是感到这样的凄冷无助——在自己最爱的男人面前,真真切切地变成一个阴险狠毒的女人。 钟原俯下身子,双手撑住椅子两侧的扶手,铁青着脸质问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时候的知予甚至根本不认识你,你怎么会狠心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你这样做,对知予的伤害有多大你想过吗?......” 没等钟原说完,辛呈蓦地抬手,把一记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甩在了钟原的左脸。 “啪”地一声,清脆利落。 “知予知予,我最讨厌在你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你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人,正眼看我一下都不肯——”辛呈哭喊着,满腔的不甘,甚至瞪圆了双眼毫不避忌钟原锋利的目光:“我真后悔当时一时心软,我恨不得她去死!去死!” 泪水夺眶而出,未在她脸上做丝毫停顿,径直流入光滑的颈内。 钟原的半边脸颊霎时变得绯红,额间的青筋也绷得嶙峋起来;他怒目圆睁,忿忿地低声吼道:“好,很好!” “咚咚”两声很轻的敲门声传来,顿了顿,又是同样轻柔的两声。 钟原缓缓站直身体,抬手整理了一下领带和已经乱作一团的思绪,还不忘把桌上的照片翻扣过去:“进来。” 辛呈也顺势将身体微转,椅背朝向门口的方向,低头间慌忙用手拭去两颊凌乱的泪痕,转成被极力压制的、低声的抽噎。 冯域推门进来:“先生,辛老来了,在小贵宾室等您。” 辛呈恍惚间听到父亲的名字,心底不由地像犯了错误的学生被请来了家长般的惶愕;她猛地转身,一脸未加掩饰的泪颜便完完全全地呈现在了冯域面前。 冯域一惊,转眼看向钟原时又看到了他左半边些许肿起来的赤红,一时不清楚这房间里的二人刚刚发生了什么,只得木然地立在那里,嘴唇微张着却没说话,一脸的不知所措。 “知道了。”钟原应着。 冯域像得了特赦般地快步走出门口,转身轻轻关上门;辛呈还没来得及问清父亲的来意,又生怕再遇着钟原逼人的眼神,只好又低下头来。她的脸颊被泪水浸得透润,睫毛上也仍挂着泪珠。 事已至此,钟原也没有再继续逼问她的意思。他把手下压着的那张照片拾起来递到辛呈手中:“我认为,我可能需要点时间来重新认识你,再重新地,好好地认识一下你。” 丢下这句话,钟原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见钟原出来,冯域快步迎上前;他伸手指了指那赤色正浓的左半边脸颊:“先生,那个……没事吧?需不需要我……去帮您准备条冷毛巾?” 钟原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朝冯域翻了个白眼:“不用!” 说完,抬脚朝了小贵宾室走去。 走出元盏大门的时候,辛呈的脸上多了副墨镜。金色溜边的硕大的镜片,把那双红肿着的,被空洞塞满的眼球遮得严严实实;还有那颗同样空洞洞、乱糟糟的心,也被胡乱地塞好。 元盏大楼此刻被她臆想成了个满是回音壁的牢笼,周围都是奚落和嘲讽;她只求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她原以为自己的情绪被掩饰得很好,却不想竟在见到许菱的一瞬间悉数迸发,泪水也像冲垮堤坝的洪水般倾泻而下:她头一次发现,世上竟还有这样一个肩膀,这样宽阔,这样暖。 原来,早上鲁奇和钟原“坦白”的时候,许菱也在。 事实上,从鲁奇被带回局里之后,刚刚过去的两天两夜,对他来说,本就已经是难以言喻的辗转与煎熬了: 单身会所里杯底的沉淀证实是□□,属于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