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无所归

“不包括艾丝特？那你说的赌局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克莱恩兴趣缺缺地反驳道，阿蒙的条件对克莱恩来说早有预想。他心里也很清楚，这样一位“欺诈与恶作剧的化身”，如果不在所谓的赌局里设下陷阱，那才会让人感到意外。

他也不会轻易同意这件事，阿蒙应该很清楚才对，那为什么祂又要提起？

“因为我不能放任祂到处闲逛，那样会带来太多的意外，”阿蒙收敛了脸上说笑的神色，相当严肃地解释起来，“祂不属于这里，所以对我们来说很容易变成更大的威胁，如果你不希望我约束祂，你可以直接杀了祂——”

就像是为了在悬崖边推艾丝特一把，阿蒙拍拍她的肩膀：“那我也会很感谢你的候选人，毕竟对我来说，那才是更简单的处理方式。”

艾丝特的表情明显一僵，她微抿着唇没有吭声，这时候她还能沉住气，反而有点出乎阿蒙的预料。

艾丝特没有去看任何一人，只是一直盯着身前那团火焰，它正在不断摇晃，将黑暗中的影子拉得更加扭曲，用不了多久，这团临时的篝火便会因为失去非凡力量的支撑而熄灭。

“我不会那么做的，”克莱恩平静地讲出自己的分析，努力让这件事中的牵扯，尽量停留在理性思考的利害关系上，“既然你没办法处理‘卓娅’遗留的问题，那我也不一定能处理，更何况那是比天使还强大的力量。而我，我只是个序列三的非凡者，甚至还不如你，我知道你心里是这么想的。”

换句话说，克莱恩起初就明白，阿蒙看不起自己，如果不是有别的顾忌……克莱恩在心里叹了口气，或许他早就没办法对抗阿蒙的寄生了。

阿蒙因为克莱恩话里暗藏的锋芒微笑起来，对于被提及的“卓娅”，祂没有什么特殊反应，只是笑眯眯地道：“没错，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艾丝特用力摇了摇头，将脑海中混乱的念头全部赶出去，她猛地从石头上站起来：“这不是在夸你，用不着拿那么骄傲的语气回答。”

阿蒙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下艾丝特：“不论他怎么做，想怎样从我这里逃脱，你都会帮他，所以我根本不考虑你的选择。”

“那我就没有必要——”

还没等艾丝特说完，阿蒙便看向对侧的克莱恩：“因为祂的选择从一开始就是错的，祂希望你成为‘诡秘之主’，但是这样的结果，只是为了营造祂们的优势。”

某种灵性直觉被触动，克莱恩的脸上多出了一点紧张感，这原本应该受“小丑”能力控制的微表情，在灵性奇异的鼓动间流露出来：

“我猜，你是在幻梦境里看到了什么。”

阿蒙点了点自己的单片眼镜，祂漠然的眼神似乎穿透过克莱恩，撕裂开那个年轻人的面孔，看着他背后的某种东西：

“你的灵性准得过头了，‘占卜家’先生，你觉得这种事情正常吗？”

克莱恩一时间没有说话，他并没有跟太多“占卜家”面对面接触过，硬要说的话“恶魔”先生或许算一员，但是关于“占卜”这件魔药能力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跟别人交流过任何经验，至于威尔·昂赛汀，“怪物”那条途径的预言方法更不太一样……

克莱恩摇摇头，他若有所思地转向艾丝特，这位知道更多内情的女士仍然抿着嘴，但是一个小脑袋从她的手底下探出来，不安地回望着克莱恩。

“是的，它知道，也早就非常清楚，”阿蒙像是在赞赏一个孩子似的，浮夸地拍了两下手，“从一开始这些小东西，统统都是某位旧日的眼睛。”

克莱恩早就知道了这一点，即使阿蒙有意点破，他也没有

艾丝特实在憋不住了，暗含警告地盯着阿蒙：“在现实世界不要提起祂的名字，即使是你也不行。”

阿蒙故作诧异地扫了她一眼，眼中的嘲弄让艾丝特相当反感：“我还以为你并不在意我跟这位先生的交易，打算一直无视我们呢。”

被无视的只是你！艾丝特在心底恨恨地道。

然后她才深吸一口气，看向克莱恩：“不论你是否同意祂的条件，这都是个机会……”

是的，他不能错过这样逃脱的机会，即使阿蒙不会说话算话，克莱恩也知道自己必须得想办法破解这样僵持的局面。即使能理解艾丝特摆在明面上的焦急，但是克莱恩更不希望话题就此被扯开，明明心底那个疑问马上就要破壳而出了。

他冲艾丝特简短地点点头，然后又看向阿蒙：“既然她没有意见，那我也可以答应——”

“很好，你好像还有什么附加条件？”阿蒙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克莱恩的话，脸上露出惯常挂着的微笑。

“你到底从幻梦境里知道了什么事情？”

“我只用告诉你，还是……”阿蒙看向艾丝特的时候，冲她怀里那只小鸟扬了扬下巴，“你也要分享给祂？”

只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克莱恩便坚定了决心：“艾丝特当然也会一起听，这件事或许也与‘她’有关。”

艾丝特微微睁大眼睛，那点诧异的惊喜与忧虑混杂到一起，让她黯淡的眼睛又一次亮起来：“你——”

停顿好几秒，艾丝特才重新平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