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杏溪争强

事、洁身高雅的志向，而自己在大司马府任官，为主公在京中奔走，徐羡之故意说自己重现先祖荣光，分明讥讽自己不肖祖先。

刘裕应道：“有百余人抢粮，已被平定，正在追缉逃走之人。”

觞，盛酒器，有木、玉、陶所制，因两杯有耳，故称“羽觞”(2)。羽觞小而轻，底部有托，可浮于水中，若是玉杯则放在荷叶之上，载杯而行。

他知刚才讥讽曾安惹恼杨安玄，忙谦声道：“愚不过熟读《论语》，比不上弘农博学多才。”

众人立饮。刘毅笑问道：“愚闻殷尚书请安玄过府饮宴，顾公前去见安玄，安玄以佛偈换得顾公《怡园雅聚图》，不知可否借愚看上几天。”

刘穆之微微一笑，道：“曾郎赤胆忠心，吾辈楷模。”

杨安玄假作不闻，端起茶来品茗。如今饮茶皆以泡散茶为风尚，煮茶扬沫渐少有人为。

顾恺之年过甲，画功已至炉火纯青之境，刘毅曾派人向顾恺之求画，可惜被顾恺之以年老眼所拒，得知杨安玄用一首佛偈换得《怡园雅聚图》，刘毅是又羡又妒，恨不能据为己有。

杨安玄笑道：“齐由的先祖不是说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吗，五六三十，六七四十二，岂不是七十二人。”

刘裕趋行上前，对着两位王爷深躬到地，又对刘毅和杨安玄抱拳为礼，冲着堂中诸人做了个罗圈揖，歉声道：“临行之前京口发出急信，说有乱民暴动，故而来得晚了些。”

琅琊王笑道：“南平公攻占江陵，救天子与孤返朝，居功甚伟；弘农公坐镇淮北，屡败秦魏，国之藩屏，三公皆是我朝栋梁，孤提议敬三公一杯。”

武陵王听刘裕话中流露出不满之意，举杯道：“德舆虽出身寒微，但威武明断，匡复社稷，兴复皇室，王司徒说你‘风骨不桓，盖人杰也’，慧眼识人也。若无德舆沙场征战，焉有我等安坐论道，此杯酒，我等敬豫章公。”

杨安玄的发问让众人一愣，武陵王捋须笑道：“孤读典籍，未尝见有记此者，诸卿可曾读过？”

杨安玄微笑道：“巧了，愚想问的正是《论语》中不解之处。”

刘毅向来以文雅自许，兴冲冲地对琅琊王道：“今日上巳佳节，何不联句成诗，以记盛况，请王爷起句。”

孔安国摇头道：“经传中无此记录，此弘农公首问也。”

殷府饮宴是在二月九日，顾恺之已将《怡园雅聚图》绘成，画中人物栩栩如生，主人殷促文居中而坐，杨安玄面朝池水吟诗，顾恺之自己微笑端坐，两旁袁豹、谢灵运等人或饮酒或谈笑，形态不一。除了人物之外，水榭草石历历在目，线条明快迂回荡漾，画面隽逸，即使在顾恺之的画作中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杨安玄见刘裕佐臣针对曾安，心中不快，恰巧流觞停至面前，侍女从水中捞起酒杯奉到杨安玄面前。

杨安玄接觞在手，笑道：“徐部郎，你家学渊源、熟读经史，愚有一问请教。”

杨安玄见两位王爷起身，不好再安坐，放入下茶杯站起身来。刘毅脸上闪过愠色，茶杯放得有些重，茶水泼洒了些出来，这才不紧不慢地起身。

刘毅呵呵一笑，接口道：“宜春林苑中。”接着，得意地横了一眼刘裕。

刘毅笑容满面，煽风点火道：“今日佳节，正宜坐而论道。座中大儒甚多，安玄有问不妨道来，吾等正好集思广议，辩论一番。”

看来当年之败刘裕一直记在心上，杨安玄亦想了解北府军在刘裕的掌管下有何战力，笑应道：“正要领教。”

接下来便是刘裕，刘裕不通文辞，面现难色。身后徐羡之轻声道：“长乐杏溪畔。”

天子和后宫不可能像常人一样出外沐浴，祓灾祈福，只能在杏溪旁饮酒濯足。司马德宗是个痴儿，不可能来杏溪与王公大臣共饮，所以武陵王借用华林园招待杨安玄等人。

琅琊王微笑点头，略思片刻道：“华林修春禊。”

徐羡之一惊，他敢在曾安面前发难却绝不敢在杨安玄面前放肆，单就文名而言，杨安玄便远胜于己。

说罢，琅琊王和武陵王率众人起身，举杯对杨安玄等三人齐声道：“敬豫章公、敬南平公、敬弘农公。”

杨安玄自是不怯，看了一眼四周景色，笑道：“年光三月里。”

琅琊王司马德文是大司马，名义上掌管天下兵马，道：“既然三位卿家有意比武，那便五日后在西校场比试。”

想了想，司马德文继续道：“让京中六军挑选精锐，亦参加这场比斗，孤与武陵王会亲临校场为儿郎们助威。”

武陵王接口笑道：“三月五日孤休沐，在府中设宴，请三位卿家前来。孤从勾栏请戏班，咱们饮酒听戏，比武之前先享乐一天。”

杨安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