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江上战贼
,这余宜吃了熊心咽了豹胆,居然敢在夜间出动。 眼中露出凶光,眼下是黑夜,索性杀人抢了官船,官府也不知何人所为。 顶多多避些时日,将走舸改装一下,再暗中招揽人手,逐水雁超过百人,这数百里水域便是自己称尊。 “老二,你看住货,仆去对付来船。”伍亮提起斧子,高喝道:“儿郎们,迎过去,干翻狗腿子。” 水贼们齐声欢呼,丝毫不惧缉贼衙门的官船。 二十丈外,杨安玄大声吩咐道:“放缓,稳住。” 棹手们向后用力,走舸在流水中停滞不前。 余宜以为那些江贼见到官府的旗号会望风而逃,哪料贼船不但没走反而迎了过来,细看了几眼,脸色大变,道:“杨缉使,贼人有三条船,咱们人少,还是先避一避吧。” 杨安玄微微一笑,道:“不急,待某射上几箭再说。” 余宜心中苦笑,这位杨缉使没有江上争斗的经验。浪急船涌,立足都不稳,射出的箭哪有准头,十箭能碰巧中上一箭都是神佛保佑。 现在是黑夜,月光不明,只能影绰绰看到远处的情形,哪分得清人在哪里,待到贼人挨近了,恐怕难以脱身。 真气下沉,杨安玄稳稳立定,身形随着船身起伏,手中弓平举,体味着起伏的规律。 淡淡的月色洒落江面,杨安玄看见一只帆船上急驰过来,船上约摸站着二十来个贼人,兵刃在月色下闪着寒光,船头站着个大汉,月色之中犹如铁塔般。 一箭射出。听到弓弦响,船上的贼人纷纷大笑,夜间船上射箭,除非是千人的攒射,否则几乎不可能伤到人。 笑声刚起,痛哼之声便响起,一名贼人捂住胸口,箭羽在风中颤动。 居然误中了,伍亮心中一凛,心中生出不祥之感,大声吆喝道:“弟兄们,找地方避避,小心点。” 话音落,弓弦又响,这回中在咽喉,一人倒在船板上,发出“嗬嗬”的挣扎声。 船上的贼人大惊,第一箭还可能是误中,第二箭就说明对方确实是神射手。 余宜睁大眼睛,杨缉使射出两箭,贼人的船上似乎有人倒地。再看向杨安玄,眼中满是佩服,这位杨缉使不是凭家世来混资历的公子哥。 身后站立的那些捕丁,原本畏畏缩缩,两腿发颤,等杨安玄两箭射出,一个个胆气大壮,高声喝彩。 伍亮见麾下纷纷往后闪退,分明胆气已失,当即持斧当中而立,高声喝道:“怕什么,再有片刻便挨近了,看某砍下这小子的人头。” 此时相距不过七八丈,伍亮能看清走舸上只有十来个人,船头之人持弓。 伍亮手持铁斧暗中戒备,只要能挡下对方的箭,麾下的胆气自然再壮。 杨安玄看见贼船头那个壮汉不闪不避地站着,应该是贼人的首领了。 从箭囊中抽出三只箭,嘴中咬住两只,弯弓一箭射去。 伍亮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对面船上的一举一动,见对方弯弓射出箭,急忙向左跨步挥斧,行伍的经验给了他潜意识的灵感。 “叮”的一声,斧头斫在箭杆之上,将箭只劈飞,伍亮心中一松,也不过如此。 刚想出声讥讽几句,替儿郎们提振士气,耳边利啸声破空,又一只箭射至。 伍亮下意识地往左偏去,头竭力向左歪,感觉劲风从耳边掠过,发丝都被劲气扬起。 连珠箭,念头一闪而过,这箭术在军中亦是高手,绝不是余宜这等巡江所衙门的捕手能做到的,莫非是北府军水师设了圈套,不妙。 心中闪着念头,伍亮不敢直身站起,而是直接借势朝左侧扑倒。手刚沾到船板,就听到一只响箭从上空再度掠过。 好险,连珠三箭,伍亮可不敢再赌是否有第四箭、第五箭射出,慌不迭地喊道:“是北府水师,撤,快撤。” 麾下喽罗不敢置疑,掉转舵顺流就逃。 有人大声朝后吼道:“大当家下令撤走,是北府军的圈套。” 眼见到嘴的肥肉丢了,施平恨恨地一挥刀,下令道:“撤。” ………… 张鉴颓然地坐在舱中船板上,此时已经顾不上洁净,他靠跟船走海运积了些资本,此次将家财抵押凑了八十万钱从宁海贩运了千匹丝绸前往武昌售卖。若是顺利能得钱一百三四十万,除去开支税赋也能净入三四十万钱。 有了这些钱,便能返家买田安定下来,不用再四处奔走,漂泊了这么多年,终可以在家中陪伴父母妻儿,做个安足的富家翁。 京口是重镇,驻扎着北府军,还有缉贼所,张鉴以为贼人不敢在此猖狂,谁料离京口不过十里居然遇上江贼劫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