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第 195 章
这边谭同志津津有味地看了一番,才问初挽:“挽挽觉得如何?”
初挽:“这画是清末时候琉璃厂仿;。”
陆建时一听这话,那双眼顿时落在她脸上:“什么意思?”
谭同志也疑惑:“瞧着这纸,这描金色笺,这绢纸,我瞧着,应该不差,我看着这装裱,也确实是当时清宫里才有;装裱,至于这画——”
他也觉得,这画上仿佛欠了一点:“兴许是习作?”
陆建时坚持道:“不可能。这纸,这装裱,都是特意给人看过,没假;,肯定是宫里头;。”
陆老爷子眸子扫过自己孙子,之后才道:“挽挽,你细说下。”
初挽道:“清末时候,名画作伪盛行,最有名;是‘苏州片’和‘后门造’,苏州片且不说了,这‘后门造’是地安门那一片专门用来高仿宫廷画;,地安门在清宫后门,所以叫‘后门倒’,那边;作伪画;都是有宫里头;门路,从宫里偷了纸绢来模仿伪画,几乎以假乱真,做好后,才去宫里头装裱,这样除了画,其它都是和宫里头一样,很能蒙过一些行家。”
陆建时听着这个,脸色微变,他这可是花了不少钱买;,如果这竟然是假;,那,那他不就上了大当?那,那怎么办?
谭同志听着,感慨连连:“竟然还有这种蒙人;手段!”
旁边陆老爷子听着,笑了:“说起这个,其实我也见识过,当时我去过地安门,那边小胡同里动辄养着三五个孩童,就十岁左右;,什么都不干,就让他们写字画画,吃好喝好;,等学一两年,挑出来专精画画;,挑出来专精写字;,剩下一无是处;就赶出去,这些孩子养大了,就给他们模仿这些伪画,这生意可红火着呢!”
陆建时想起自己被人骗;钱,只觉心痛如割,头疼欲裂,又想到自己这次;丢人现眼,自己本来这么逞能,是想让老爷子对自己刮目相看。
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倒是现成丢人现眼了!
这么一来,老爷子以后不知道怎么看自己了,自己这辈子在老爷子跟前是永远不可能落好了!
他有些绝望地看向陆老爷子。
陆老爷子却是搭理都没搭理这个孙子。
他对这个孙子,其实是失望透顶,现在丢人现眼到了他老朋友面前,更是让他没什么好说;。
陆建时心都凉了,他茫然地看向初挽,初挽却连正眼看她都没有。
他便瞬间浑身无力起来,他突然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撑不起她;眼角,都无法让她把自己看到眼里!
孟香悦为了一瓶雪花膏抹眼泪,自己为了一瓶雪花膏找上她,而她,去过;是美国是香港,眼里看到;是顶尖名画是稀世古玩,什么雪花膏在她眼里就一随手扔;物件,根本就没放在眼里过。
这都是比都没法比;!
这一刻,陆建时前所未有地意识到,自己输了,为了雪花膏找上她;自己,首先就输了,更不要说现在,自己是把自己放在了多么难堪;位置上。
这时候,那谭同志也是恍然,看着那画,道:“说起来,乾隆;画其实恢弘有力,这个行笔有些过于软弱做作了。”
初挽:“谭叔叔说得是,直接说到了点上。”
谭同志笑叹:“哪里哪里,我这才到哪儿啊,我是有这兴致,可真要沉进去,还不得淹死,古玩这一行,水可真深哪!”
陆老爷子哈哈笑了:“是,一般人哪,没有那金刚钻,不能揽那个瓷器活,我以前学过,我不行,没那天分,就放弃了,这才去干了革命,人关键是得认清自个儿是谁!”
陆老爷子这话说得铿锵有力,旁边陆建时却只觉得心神恍惚。
那些话,一字字,都像锤子一样,狠狠地砸在他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