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荣府乱不乱、四爷说了算!
吩咐道:“那我就不多留伱了,同喜,去送送蝌哥儿。”
眼看薛蝌迈开大步匆匆而去,方才将一切看在眼中的宝钗禁不住说道:“妈妈,方才那银票可是短了蝌哥儿的?”
薛姨妈哪里肯认?只是推诿道:“他既说对了,那便是对了。”
宝钗恼火至极,盯着薛姨妈问道:“到底短了多少?”
薛姨妈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终究经不住逼问,道:“短了二百两。”
宝钗欲哭无泪,强忍着恼意道:“妈妈这又是何必?如今蝌哥儿随着俭四哥办差,方才得了官身,往后说不得便要平步青云。一笔写不出两个薛字,二叔早亡,蝌哥儿在京师举目无亲,妈妈正是善待其人之时,如何为了二百两就要恶了人家?”
薛姨妈偏过头去,只道:“我与人为善,他可曾为善了?不过是没了皇商底子,二房便急着与咱们分家,瞧他那样只怕往后巴不得不与咱们家往来呢。”
宝姐姐心下好一阵无语,情知这会子劝了也是白劝,便只叹息了一声,再不提及此事。
这日到得晌午,薛蝌回返武备院衙门,待用过午饭方才去拜见李惟俭。
眼看薛蝌好似有话要说,李惟俭便将几个小吏打发了出去,随即便见薛蝌将锦盒奉上,说道:“伯爷——”说话间将锦盒打开。
瞥了一眼内中银票,李惟俭笑道:“家产拿回来了?”
薛蝌笑道:“正是,都是托了伯爷之福。”
他这话可不是奉承,错非搭上了李惟俭,那薛姨妈又如何肯松口还钱?错非此番得了官身,只怕那家产还不知要拖延多久才能给付呢。
李惟俭便笑道:“你既将银钱送过来,那便挑几家厂子参股,总不至于让你吃了亏就是。”
薛蝌应下,仔细选了几家厂子,又蹙眉欲言又止。
李惟俭瞥了其一眼,便道:“文斗有话就说。”
“是,”薛蝌拱手道:“伯爷,下官方才用饭时听人说嘴,说是那贾家大老爷并非病故,而是死于非命。”
“嗯?”
李惟俭心下纳罕至极,这流言蜚语传得这般快?昨儿的事儿,今儿连武备院的官吏都知道了?只怕这内中定有人推波助澜啊,就是不知是家贼还是外贼了。
李惟俭便道:“与咱们无关,文斗用心办事就好。”
薛蝌领命,这才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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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司棋得了李惟俭吩咐,先行寻了王善保家的,祖孙两个私下里嚼舌了好半晌。
司棋见王善保家的始终不肯吐口,禁不住道:“姥姥可知此事人命关天?若那桃红扛不住交代了,咱们家上下哪里还有命在?就算桃红抗住了,待过后欲壑难填又来索要钱财,姥姥到时给是不给?”
“这——”王善保家的犹疑半晌,终究吐口道:“谈好了五百两银子,我先头已经给了二百两了。”
司棋听罢瞪着眼睛简直难以置信!一千两银子竟被王善保家的漂没了半数,简直堪比前明时的兵部了。
司棋这会子也懒得嚼舌,只探手出来道:“剩下的银票呢?”
王善保家的摸索一番,嘴里嘀咕道:“你小舅舅如今还不曾讨了媳妇,我总要留一些防身。”说话间递过几张银票道:“就这四百两了,剩下的过后再说。”
司棋咬牙接过,转头又去服侍二姑娘。待过了晌午方才得空,瞥见无人赶忙寻了那桃红,只说是王善保家的打发了她来送银票,旁的一概不知。那剩余的三百两付清,桃红顿时窃喜不已,又让司棋带话,只说此事隐秘,连那药碗都一早儿拾掇了,断不会传扬出去。
司棋这才放下心来,转而又随在二姑娘身边儿守在灵堂。
熬到临近申时,司棋得了王熙凤吩咐,搀起二姑娘迎春往后头去用饭。二人方才出得灵堂,就听有婆子来回话道:“二奶奶,俭四爷来了!”
司棋闻言一怔,扭头就见王熙凤快步行了出来,与那婆子道:“俭兄弟来了?”
婆子回道:“二爷迎了,这会子正在偏厅用茶。”
王熙凤就道:“正好有事儿要与俭兄弟商量,我去瞧瞧。”
说罢凤姐风风火火往外便走,司棋扶着迎春随在后头,到得前头偏厅左近往里一瞧,果然就瞧见了李惟俭。
那李惟俭这会子刚好往外瞧,司棋紧忙朝着其连连点头,旋即就被进门的王熙凤遮掩了身形,也不知李惟俭瞧没瞧见。
一旁的二姑娘迎春狐疑不已,禁不住问道:“司棋,你方才——”
司棋扯谎道:“四爷一早儿打发人交代了我要看顾好姑娘,这见了可不就要回应一下?”
迎春狐疑不已,却不再过问。二人自角门转出来,往大观园而去,自是不提。
却说王熙凤进得内中,便见李惟俭神色恬淡,贾琏却愁眉苦脸。
彼此见过礼,王熙凤落座便道:“俭兄弟怎么来了?开丧还得两日后呢。”
李惟俭乜斜一眼,瞥了眼偏厅里伺候的两个丫鬟。王熙凤闻弦知雅和,当即打发了丫鬟下去,这才听李惟俭道:“今日坐衙,午饭时便听了流言,只道大老爷并非病故,而是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