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封号竟陵
惟俭抬眼打量,便见忠勇王眼窝深陷,靠坐床榻之上,这会子竟起不得身来!
武毅镇总兵张钰、边军武威镇总兵王成斌连同所部副将、参将尽数到场,军帐中静谧一片,只闻轻微甲叶撞击之声。
军医上前低声言语,忠勇王好半晌才睁开眼睛,略略扫视一周,说道:“都来了……闲话少说,准噶尔人撤了?”
张钰抱拳道:“禀王爷,末将所部并三千关外兵于三日前在大杆沟大破小策零,俘杀准噶尔兵马七千余,据俘虏供述,那小策零背后受创,逃得半日便昏迷不醒,只怕时日无多。”
说这话时,张钰心下愤懑不已,此番鏖战八个月,却偏生被个外行抢了头彩。莫说是张钰,便是王成斌也郁闷不已。
那忠勇王略略思忖,说道:“关外兵……岂不是李复生带着的?复生来了?”
李惟俭闻言赶忙越众而出,拱手道:“臣李惟俭,见过王爷。”
忠勇王面上挤出几分笑意,略略颔首,道:“复生可真真儿是本王的福将啊……你暂且退下,待本王处置过军情再说旁的。”
李惟俭应声退下,忠勇王略略问过几句,旋即吩咐道:“准噶尔人远来,鏖战数月,青海一地牧民早就星散。我军补给艰难,准噶尔人只怕更难。张钰、王成斌!”
二将当即越众而出,齐声道:“末将在!”
“王成斌沿青海湖南下扫荡,一应牧民、喇嘛、台吉,胆敢反抗天兵者,格杀勿论!”
“是,末将领命!”
“张钰分出一旅留守大营,余下沿山谷追击追噶尔人,若大策凌进入瀚海,则寻水源驻守,不可入瀚海追击。”
“是!”
忠勇王好似用完了全身力气,愈发虚弱道:“就是这般,执行吧,军中文书仔细计较各部功勋,快马报与京师。”
众人纷纷拱手应承,又默默等了半晌,见忠勇王好似又昏厥了过去,张钰径直红了眼圈,低声吼道:“儿郎们随本将来,不把大策凌打回伊犁誓不罢休!”
甲叶哗哗,一众军将纷纷退下。李惟俭心下焦急,却不曾动地方。他两年里苦心经营,不过抱了两条大腿,一条是恩师严希尧,一条便是忠勇王。
这忠勇王眼看不济,他又怎能不急?
有这二位遮风挡雨,李惟俭两年里免了多少麻烦?若忠勇王倒下了,旁的不说,来日这内府中必有一番勾心斗角。
李惟俭紧忙上前与那军医道:“太医见谅,本官略学过些许岐黄之术,不知王爷到底何处受创?”
那军医怔了怔,看向床边的太监陈福。陈福抹着眼泪忽而生出希冀来:“李大人实学造诣非凡,说不得便有医治之法,周太医快给李大人瞧瞧!”
军医应下,掀开摊子,顿时恶臭盈鼻!李惟俭仔细观量,便见忠勇王右腿外侧高高肿起,内中腐烂化脓,说不得已然得了破伤风之症。
那周太医道:“在下两次为王爷清创,奈何此时天气炎热,加之连日降雨,因是伤口非但不见好转,反倒腐烂化脓。”说话间又将一张纸笺递过来:“这是在下所列药方,李大人看看吧。”
李惟俭于岐黄之术不过略知一二,一边儿看着药方子,一边儿问明忠勇王症状。乏力、头晕、高烧不退,也不知算不算破伤风。
这等情形有多大几率活下来?李惟俭不得而知,只知以这会子的条件,只怕是极难。他蹙眉暗自思量,陈福面上焦急,却不敢出言搅扰。
好半晌,太监陈福终究忍不住,哭道:“李大人可有法子了?”
李惟俭福至心灵,忽而想起一法,道:“本官也不敢作保,成与不成还在两可之间……”
陈福跳脚道:“诶唷我的李大人,这都什么时候儿了?不拘什么法子,总要试一试。若果然出了事儿,都算咱家的,咱家抹脖子跟王爷一道儿去了,怪不到李大人头上。”
李惟俭肃容拱手道:“既如此,本官这就叫人准备物什,大略要几日光景。”
出得中军帐,李惟俭点过吴海宁,吩咐道:“去,找几个灵醒的民夫,散出去给老爷我抓一样东西。”
“老爷吩咐就是,是要兔子还是羊?”
李惟俭停步看向吴海宁,郑重道:“绿豆蝇,越多越好!”
“啊?”
李惟俭复又迈步而行,遥遥冲着程噩喊道:“程部总,将补给中的高粱酒尽数找出来,再找一大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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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
京师皇城,乾清宫东暖阁。
戴权手捧战报,诵读起来抑扬顿挫,声情并茂:“……当是之时,李郎中命营中火箭一分为二,三更造饭,四更聚将,五更引兵而出。五百禁军列阵于前,两千铁骑分列两翼,全军闻鼓而进,行九进十连环之法……霎时万箭齐发,准军大乱,李郎中窥得准军破绽,提刀纵马当先而行,喝道‘杀贼报国便在今日’,两翼铁骑袭出,准军遂大溃!
此战,斩首四千余,俘三千有奇。小策零重伤,败走沙柳河,与大策凌合兵后撤。李郎中引兵追击竟日,人马浴血而还,手刃台吉……
”
御座上政和帝实在绷不住了,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