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安抚
不就来瞧二姐姐了嘛。”
“嗯,俭兄弟,你,你坐。”
迎春让着,李惟俭顺势便坐在其身旁。迎春自是知晓,只怕这会子两个丫鬟都躲出去了,瞥见桌案上的温茶,就道:“我给俭兄弟倒茶。”
“不忙,”李惟俭扯住迎春细腻的手儿,顺势一带将其带入怀中,正色道:“方才喝了一肚子茶水,这会儿就想与二姐姐说说话儿。”
“俭兄弟——”
李惟俭叹息一声,迎春还只道是因着林如海,当即劝说道:“林盐司不过是偶然染了病,说不得来日就好了。俭兄弟得了林盐司照拂,心中挂念是应有之意,可这般长吁短叹可不好。”
李惟俭心中愈发酸涩,紧紧揽住迎春道:“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
李惟俭横下心道:“我大伯回信了。”
迎春比司棋还不如,顿时变了脸色,浑身颤抖着问道:“信,信上怎么说?”
李惟俭道:“还能如何?大姐姐李纨嫁进荣国府,不过几年光景,瞧着形同槁木死灰,错非还有兰哥儿做个念想,大姐姐早就撑不住了。我这半年前后照料,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若非如此,只怕兰哥儿有成之日,就是大姐姐油尽灯枯之时啊。”
顿了顿,李惟俭看向怀中的迎春道:“大伯曾是国子监祭酒,门生故吏不说遍天下,可这京师里还是有些的。大姐姐如此遭遇,怎会瞒得过大伯去?大伯心中对荣国府早就存了怨气,这番听闻我又要与荣国府结亲,他又怎会同意?”
二姑娘委屈巴巴,不禁红了眼圈儿,须臾便掉下泪珠子来。抽了帕子遮掩脸面哭道:“你大伯拒了,你我之事,只怕……只怕是不成了!”
她强自要起身,却又被李惟俭死死揽在怀里。
迎春哭道:“俭兄弟,你撒开,你我有缘无分,不好,不好再这般亲昵。”
“我偏不放!”李惟俭道:“此番是我大伯不赞成,又不是我反对,怎么瞧二姐姐倒像是在怪罪我?”
迎春哭道:“我谁也不曾怪罪,要怪,就只怪命不好。”
迎春自是知晓,如今李惟俭封了爵,只怕因着自己是庶出的姑娘,人家李守中这才回信婉拒。可她能如何?投胎又不是她说了算的。
迎春自怨自艾,若李惟俭就此放手,说不得会学了李纨那般心如死灰……不,大姐姐好歹还有贾兰指望着,迎春没了指望,只怕比李纨还不如。
因是李惟俭道:“大伯只是一时气恼,转过年我寻机会回一趟金陵,当面劝说一番,说不得大伯就应承了。”
迎春摇头道:“世人都知李祭酒最为迂直,既存心反对,又哪里会轻易赞成?”
李惟俭咬牙又道:“不赞成就不赞成,说难听的,大伯年岁比老太太小不了几岁……大不了,就劳烦二姐姐多等我几年。”
“你……俭兄弟,唔——”
迎春还要说些什么,转瞬便被封了口。过得好半晌,待其气喘吁吁,李惟俭这才松开来,搬住迎春的肩头,认真道:“二姐姐还不知我心意吗?”
迎春难得来了小性儿,嗔道:“谁知你心意?你方才进来便一直盯着林妹妹——”
“林盐司与我有恩情……再说我那会子不是不敢瞧二姐姐嘛。”顿了顿,李惟俭又道:“二姐姐还不信我吗?不若我发个毒誓,若来日二姐姐不曾过门,定叫我雷殛……”
迎春骇得赶忙捂了他的嘴,道:“好端端发誓作甚?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我之事,又非你我说了算。我自是知晓俭兄弟心中千肯万肯,奈何,奈何啊……”
李惟俭握住迎春的双手,与其对视道:“二姐姐只消信我就好,总之,我定会让二姐姐过门儿的。”
迎春凄婉道:“我信了你又如何?转年我就及笄了……”
“我来处置就好。如今世间风气,多留姑娘家几年在身边儿也没什么。顶多三、五年,到时我与二姐姐再也不分开。”
“俭兄弟!”
李惟俭说得信誓旦旦,二姑娘心思起伏之下,一颗心尽数放在了他身上。其后略略温存,李惟俭陪着二姑娘说了好一会子话,待未时过了,怕惹得外间传闲话,这才故作依依不舍地从迎春处离开。
李惟俭绕将回来,到得大姐姐李纨院儿前。略略扫听,这会子李纨果然方才回来。
李惟俭径直上门,被满是仰慕的碧月引入房中。略略等了须臾,换过衣裳的李纨这才到得厅堂里。
姐弟相见,也没那么多废话,李纨打发素云沏茶,转头径直说道:“那贾瑞……”
“咎由自取,大姐姐提他作甚?”
李纨蹙眉有些于心不忍,道:“总归是一条人命。”
李惟俭冷笑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这回不来个狠的,来日岂非阿猫阿狗都要欺负到头上了?”
李纨叹息一声,情知弟弟长大了,自有主意,她不好再劝说。于是转而道:“这且不说,我父亲回了信,昨儿收到的。”
“大伯也给我来了信。”
李纨看向李惟俭,说道:“我说如何?你跟二姑娘之间,就不可能。这下可好,待会子与大老爷还不知如何辩驳呢,还要担心二姑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