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侠秦琅
一个人全包,又岂有不要之理? “带下去!” “是!” “传师爷,写罪状,准备画押!” …… 然而半晌过去,这边公堂内状纸还在斟字酌句,另一头的监牢却传来一阵动乱。 嘭——! 哐啷——! 沉重的闷响和破门声先后乍起,县令和师爷大惊失色,以为血刀门主是要诈降杀官造反,慌忙跑出公堂一看,却见那秦琅右手正拽着一个穿着狱服的老太太的头发,在地上划出一路泛血的尘土,生生将其拖到了衙门口。 劫…劫狱? 不对! 哪有劫狱的光天化日还没出县衙,就把同伙给劫成半死不活的? 再一细瞧,这老太太分明是当地一个出了名的惯偷,十年前突然出现,屡教不改后又辱骂公堂,咬伤衙役,最终得了个十年的牢狱之灾。 眼下她都要出狱了,怎么突然被这秦琅如此对待? 县令惊疑不定,秦琅却如置身无人之境,将那手脚已然被打断,双目阴鸷的老太拖出来后,兀自从身上翻出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册子,封面上写着【心魔录】三个字。 …… 每当看到这三个字,秦琅脑海里就忍不住浮现出天山上,某个美妇人故作高冷的俏脸儿。 比起《心魔录》,他也更愿意称这本小册子为“师姐的记仇小本本”。 …… 秦琅捧着册子翻到倒数第二页,颔首看着地上的老太: “血刀门门主,薛贵?” “你!?” 话音一落,只见地上那老太太原本佝偻的腰背,忽然绷的笔直,整个人陡地一震,瞳孔骤然一缩。 薛贵… 别说外人,自从他改头换面,在监牢躲藏仇敌至今,这个名字连他自己都差不多忘了。 可眼前这个古怪的后生怎么会… “二十年前,你杀完一家农户后在青州鹅县避风头,被路过的一个白衣女子不小心踩了脚,旋即骂她【臭娘们儿吃的什么,真他妈重】,是也不是?” “什…你在说什么?你是谁?” 地上的老太惶然无措,且不说二十年前,就秦琅口中这种破事,哪怕是一个月前发生的,他堂堂血刀门主也不可能记在心上。 如今这算什么?被一个年轻人像是当成罪行一样宣读出来? “算了,记不得无所谓,知道你是薛贵就行。” 没想到正如师姐在《心魔录》所载,这血刀门主用了二十年前在鹅县一样的手法,跑到大牢里来安居乐业了… 秦琅也不废话,蹲下来一挥手,薛贵脸上一张软塌塌的老太太面皮被揭下,露出了一张既悚然又茫然的老头的脸,竟跟那追缉令上的画像一模一样! 附近的百姓以及县令捕快等,顿时眼睛都瞪圆了。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你既然都已经忘了我师姐,那她是谁你也没必要知道了…作恶多端数余载…幸好师姐把你记下了,该杀。” 平静地吐出最后一个“杀”字,秦琅右手化爪,箍住薛贵下巴脖颈,旋即臂腕猛然发力。 咔嚓! 于青州西边诸县横行多年的血刀门主,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县官大人。” “本…本官在!” “麻烦收尸吧。” …… 杀完人后的秦琅,显得格外平静。 扭断薛贵脖子的那一刻,秦琅甚至感觉,跟他在天山上扭断一只野鹤的脑袋没两样。 不过有一说一,师姐还真是“记”恶如仇。 秦琅翻了翻手里厚厚的《心魔录》,很难想象,某个天山女子行走江湖的时候,竟把那些惹过她的坏蛋全都记了下来,几乎挨个杀光了。 包括骂她重的。 笑她衣服脏了的。 走路撞掉她手里糖葫芦的。 啧… 明明挺温柔的一个妇人家,平时也就是有点儿任性,没想到年轻时候这么狠… 得亏杀的也都不是好人,倒也问心无愧就是了。 心中默默腹诽过后,秦琅将《心魔录》揣回怀中,深邃的眸子下意识望向了剑平关外天山的方向。 —————— 说出来可能有人不信,其实秦琅并非这个世界的土著。 二十年前,他以一个弃婴的身份,从另一个世界穿越到了这个世界的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