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3. 灯灵纲 46

沢田纲吉没有预料到六道骸竟然这么快就触碰到了关键的线索。

明明沢田未来的影响才刚刚动摇没多久, 按理来说应该还处于两种意识冲突的挣扎状态，但六道骸竟然已经想到了灯灵的来历的问题。

唯一的解释就是六道骸的心里原本就对这个问题有疑虑，但其实也有彭格列大空指环被盗的消息传到了六道骸手里的影响。

但在这个时候, 第一时间就将灯灵和“偷走彭格列大空指环的人”联系起来，并尝试继续往下探究，这样的高效率只会让六道骸受到更大的冲击而已。

而六道骸, 的确是马上就感受到了这种冲击。

刺痛感突然从脑海深处传来，六道骸的脸色一白, 差点没能继续待在这具身体里。

这是……

然而, 这样的冲击，却让六道骸的心里升起更大的疑虑了。

这是一个不能探究的问题吗？

六道骸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大脑产生了继续探究下去的想法，于是他眼底深处的古怪更深。

这是一个不能探究的问题？

六道骸默默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突然, 他更加古怪地低笑了一声。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头部的疼痛突然变得更加剧烈，但同时，脑海深处就像是有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质问着——

是谁在禁止你探究真实？

【灯没有改变人的认知、迷惑人的意识的能力。】

这个想法再次浮现，与此同时一个曼妙的身影在脑海中闪过，没有被六道骸捕捉。六道骸的眼神变得更加冷漠, 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脑海中闪过的这个认知上。

他对这个认知产生了质疑。

灯，真的没有这种能力吗？

如果没有的话, 那之前它到底是怎么以彭格列十代目的身份出现, 并得到所有彭格列残党的认同的？

当时的那些残党，可不是本来就和灯灵有过接触、和灯灵一同经历过副本的他们，那些残党根本没有理由信任【纲】。

【灯】……对他到底做了什么？

*

不愿意怀疑沢田未来, 是因为影响还没有彻底消散。但这并不是沢田纲吉想要的发展。

的确，他希望这些家伙在察觉到异常之后能尽量将注意力从沢田未来的身上移开，这样至少不会因为太过钻牛角尖而做出一些不太好的事、又或者产生自我怀疑从而进一步做出自我毁灭的举动。

但如果完全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而不去怀疑沢田未来的话，那不过是钻了另一个牛角尖而已。

不敢怀疑沢田未来而让自己的意识逃避，等到不得不面对的时候才更加痛苦。他以自己为饵，并不是想让自己成为那些家伙逃避真相的借口。

本质上来说，他要做的事其实和超能力纲之前经历过的其他大部分平行世界的沢田纲吉做的事是一样的。其他平行世界先隔离双方只是为了让他们在清醒的途中不至于太过痛苦，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转移注意力，只是比他现在的做法要温和一点而已。

而在他的这个世界，领域暴走的前提条件注定了那些家伙无法和沢田未来隔离，在那些家伙和沢田未来不断接触的时候，他们逐渐回归的理智只会让他们察觉到更多的异样，这是他们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他们会不得不意识到自己的真心，这种时候如果找到借口逃避的话，之后受到的冲击只会更大。

所以，他不会让那些家伙误会成是他做出了一切。

即使是在调查古怪的灯灵的时候，也要去思考沢田未来的事。这就是沢田纲吉想要的发展。

但他是没办法完全控制这些家伙的想法的，所以实际上会发展成什么样，他也不太能确定。

只是，多亏了超能力纲世界的巴吉尔的帮忙，他引导那些家伙的想法的把握更大了一点而已。

……

“……事情就是这样。”沢田未来坐在会议室内，轻声说道。

守护者并不是全都在彭格列总部，所以现在他们只是开了视频通话而已。

这也是首领的召集令。沢田未来没有忘记要和他们说关于领域的真相的事，再加上彭格列大空指环被盗的事，所以沢田未来才开了这么一次会议。

“领域一直在追着我不放，想要将我永远留在领域的世界内，而领域现在已经诞生出了拥有人类思维的领域意识，变得比之前更加难对付了……这大概也是最近的领域会变得这么频繁的原因。”

“所以，我希望各位在下一次进入领域时，务必小心领域意识的存在。如果可以，请寻找彻底解决领域意识的方法……”沢田未来的眼帘低垂，顿了顿之后，语气变得更加柔软了些，“我不想被永远困在领域里。”

沢田未来这么说的时候，灯就在沢田未来对面的位置上，正好是其他人的视频看不到的位置。

——云雀恭弥在开会之前就离开了，现在甚至没有参与会议，属于他的位置的视频通话影像根本没有出现。

蓝波也还没回来，所以现在这个会议室里真正的活人只有沢田未来一个而已。

灯就在沢田未来对面的位置，将沢田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