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8. 灯灵纲 41

明面上的理由, 当然是为了将他在进行这么重要的行动时还要特意带上白兰最想要的全部彭格列指环的行为合理化。

就算是要为沢田未来复仇，他在明知道可能对付不了白兰的情况下，是不应该带上全部的彭格列指环的。

这不符合正常的行为逻辑, 所以他需要一个还算合理的理由，和白兰打赌就是一个可以被接受的理由，就是这样做会显得他有点傻。

就算是认为有赢的可能, 或者觉得为沢田未来复仇的时机已经到来了，又或者只是为了因为白兰对彭格列的全面追杀而处境越来越危急的彭格列, 竟然会相信白兰会守约什么的, 在了解情况的人看来，这个赌约其实是没有意义的吧？

无论最后的战斗结果是赢还是输，白兰都不可能会放弃彭格列指环，也有可能不会放过彭格列。白兰很有可能会继续狩猎彭格列，直到将彭格列指环原本的拥有者彭格列家族全员消灭殆尽为止。

如果他死在了和白兰的战斗里, 而白兰最后又没有守约的话, 他的死就完全可以被称为毫无意义。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正好也可以加深一下白兰对他的刻板印象，说起来，这样做其实也可以间接帮到主世界的那个自己呢。

白兰不了解这个世界的他和其他人的关系, 理所当然地会认为他是为了同伴才做出这种鲁莽的事。尽管事实上他也确实是为了同伴才去找白兰战斗的, 只是和白兰理解的原因有些不一样而已。

至于彭格列那边, 他在离开之前的那段时间, 有专门给过暗示，所以, 在他去找白兰战斗的消息传开之后，那些家伙也应该会将他的行为理解成“为了顺利给沢田未来报仇而特意做出的让白兰放松警惕的行为”。

——其实那些家伙也不一定会这么理解，他们也有可能会单纯地认为他竟然相信白兰会遵守约定放过他们而骂他蠢或者天真。不过聪明人都有想得太多的毛病，可能会觉得他的行动里还有其他的目的, 所以他才会为了以防万一在离开之前给出了那样的暗示。

而不管那些家伙会怎么认为，都不会想到他的最终目的就是让白兰拿走彭格列指环，对他来说，这样就够了。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可疑的地方，但就那个时候那些家伙的那个状态，他认为他们能想到这一层都已经是他有意高估他们之后的想法了。

事实上，他去找白兰的时候，也确实是一个比较好的时机。明面上，彭格列已经被打压到了极点，基本无法正常冒头，更不用说要和白兰的家族势均力敌。

但因为彭格列一直在反抗，守护者时不时就会冒出来给白兰的家族一些麻烦，再加上彭格列指环，所以彭格列依旧会是白兰的眼中钉肉中刺。

而彭格列这边，虽然有各种游击战和潜入作战、多次针对白兰的家族的行动计划的成功，彭格列内部明面上看起来士气还算高涨。但因为每一次战斗都非常艰难、每天都会有牺牲，再加上守护者好像也不怎么靠谱，整体大环境的世界末日的气氛也不好，所以在明面上还算高涨的士气下，其实一直压抑着濒临崩溃的气氛。

而且，说是行动成功，但其实那些行动仅仅只是堪堪自保，偶尔勉强保护住了民众，对白兰的家族根本没有太大的影响。而每一次对战，都会让彭格列对白兰家族的强大了解得更清楚，所以压抑着某些情绪就一天比一天更糟糕了。

【压力真的很大啊……】沢田纲吉深深地叹了口气。

现在回想起来他都还是觉得有些窒息，在那之前，他可从来没有背负过那么多人的性命。

‘……’

【白兰甚至还会打心理战，所以那时的彭格列内部，表面上看起来还很有冲劲，实际上却正在逐渐失去战斗的理由。】

因为看不到胜利的希望啊。

凡是调查到可能存在彭格列成员的地方，白兰都会派遣部下挖地三尺地搜查，而这会导致牵连一些普通人。而白兰又特意放出了话，只是想得到彭格列家族拥有的彭格列指环，暗示只要彭格列交出彭格列指环就不会再有这么大的行动，所以彭格列的家族成员在普通人那里几乎成了过街老鼠。

即使彭格列的家族成员为了不牵连普通人而付出了不少牺牲，即使他们也曾经拼上性命保护那些不管是不是被他们牵连的普通人，可当他们的身份隶属于彭格列的身份暴露的时候，即使是刚刚才被他们救下的人，也会陷入沉默，不会为他们争辩。

而这一部分人，甚至已经算是还有良心的了。更多的，可能会当场翻脸谩骂，又或是哀求他们作出对他们来说更大的牺牲。也有的，会在表面上摆出一副理解的模样，之后却会暗中联络白兰的家族成员，透露彭格列的情报，以为这样自己就不会死甚至能得到好处，可结果却还是会被白兰的家族成员杀死。

在世界末日面前，所有人的人性都受到了考验，而人性偏偏是最受不得考验的。

如果只是被当成过街老鼠还可以无视和忍耐的话，那么当亲眼看到真正维护自己的普通人被其他普通人排斥甚至害死的时候，原本就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当然就会瞬间崩溃。

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