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没有退路可言
有些事情想解决,总有它注定的方式。连现代都不可避免,你敢断我水,我就敢不让你种田。更不用说这是古代。这里穷乡僻壤到连法律都管不到。有个县衙县太爷坐镇,县衙拢共加一起才多少衙役?他能阻止得了两村恶斗?通常都是哪个村打赢算哪个村的。搞不好谁送礼谁关系硬就偏向谁,哪有什么公道可言。所以村里人心里也都明白,要契书要什么,不过就是个遮羞布。因为这里面或许存在猫腻,或许一点儿猫腻儿也没有,只不过就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上到刘老柱从底层爬上来的里正,对王里正卑躬屈膝,不敢牵头,只会骂自个村民别给他添麻烦别惹,反正他也不差那两个铜板。下到全村村民心不齐,没一个敢打敢干,才会被人欺辱到这境地。而在乡下,不就是靠武力值说话吗。连二道河本村都是钱靠后,看谁家壮劳力多就掌握话语权,那还说啥啊,怨谁呀?再着你想讲理没用,没听到对面那王八犊子正叫嚣嘛,要契书?我们就是契书,我们村人说不准捕鱼,你们就不能动。而且别说你们,就你们里正屁都不敢放一个,在我哥面前他就是条狗。那就干吧,没有退路可言了。要想在十里八村间有地位,必要经历这一场恶斗。那就干吧,干他个天翻地覆,看看谁能打过谁,赢得那一方在外面遇到对村人,就能没招惹你都敢甩对方两巴掌。那就干吧,干赢这一次,不仅能天天捞鱼眼馋人,而且还敢气死你们到对村江畔登陆。“放火!”王家沟人如恶鬼一般,男女老少齐齐冲进二道河村,才进村就将住把东头连着二十多家的柴火垛点着。“握草你奶奶的,敢点俺家柴火垛!”于加棍呲着一口稍息立正牙就冲了上去。于芹娘和王玉生媳妇连着二十几位小媳妇摇着大绳子,她们是外人想进二道河村的第一关。绊倒一个是一个,就看你们会不会跳绳,要不然就抽死这群王八蛋。第二关就是许老太家和许家对面老朱家房顶上,此时趴着几十上百个半大孩子,多少个女娃娃比男娃还勇敢,在不停哭着“我打死你们”往下扔石头。没有人比女娃娃们更懂,家里只有吃的多鱼多,才会轮到她们的痛。她们要让爹娘多多打渔,只要那样她们才能吃上两口。但仗着人多,还是有不少王家沟人冲进村来,两伙人也终于打交手。你拿得是长棒,我就敢拿撑高竹竿,比比谁长。你敢拿镰刀下死手,我就敢拎菜刀锄头饭锅。关二秃将身上斜跨的包一扯,吼着骑到对面村一位老汉身上:“打伤了我不要钱给你们治,小子们上!”一向为善的关二秃赤手空拳颤抖着与人打架。太熊人了,熊到家门口,还烧一冬天的柴火垛。万家当家人在与人撕打中被王老八威胁:“你还想不想到我们村卖酱油啦?”“饿死也不卖你们这群王八蛋!”美壮男人正被他姑扯住:“柱子,你是不是虎,你是王家村人。”“姑,那我和离了,往后在你家吃住,吃得和你家二胖一样多行不行……好哇,你犹豫了。”“那就对不住了,姑,我上门的!”美壮男人随手扯住一个王家沟村小子就扭打到一起,一看还认识,打小就欺负他,正好报仇可惜没一会儿他就落了下风,头发都被打出卷了,喊着“媳妇救我”,美壮揪起压她男人身上两个小子往远处一扔,当即砸倒一排。也是她这一分心,从开战始终盯着许大娘那面就被人钻了空子。许老太正被两名婆子扯住头发还被嘲笑道:“你们村死绝了找你当管事的,呸,听说你小儿子都在县里挖上窦渠了(下水道),穷尿血了还有脸管别人,我要是你撒泡尿浸死没脸出门。”许田芯一手夹四根针,对准扯她奶头发的俩婆子就扎了过去。“嗷!”扎得两位婆子差点晕厥。扎完不算,一向连上茅房都捏鼻子的许田芯,抢过蛾子奶手中的屎尿桶追赶着就扣了上去,许老太扯都没扯住孙女。“挖下水道也比你们干净,不靠抢,靠本事挣钱!”而许老太因美壮那事与人结仇,她这面被人撺掇着又被王家村婆子围攻,多亏一只耳老娘挥舞擀面杖突破重围,从这一刻起和许老太背对背一起去扯一堆王家沟的婆子。没错,一堆,俩人愣是没惧七八个婆子,鹰爪挠,擀面杖,手边有啥就用砸啥,脸都挠破。一只耳老娘也是从这一刻才懂得,啥叫肉烂锅里也要齐心协力先干死外人,有人敢扯许老太,她就感觉自己被扯了。与此同时,村口处郝银花的儿子独臂,正被王家村人骂着残疾说一些羞辱话踩住伤口,王玉生冲过来时,五岁的孬孩正跪在地上,死死咬住踩他爹那汉子,汉子使劲一甩腿……许田芯抱住孬孩就摔到在院墙上:“咳咳咳!”王玉生恨不得手里是菜刀砍死对村汉子,“骂我兄弟,我今儿就给你打残。”而这面打乱套了,许田芯还处于摔懵中。以往直播,无论多紧迫多忙,连看到毒蛇,许田芯都能都听到直播间背景音乐。可这一次,她懵了半晌没有听到。她不知道在漫天火光中,在一处处扭打的身影中正放着:“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在我的心里有另一个我,相信磨难历尽是收获……”二道河村一百一十四户人家,在五分之一壮劳力去外务工的情况下,对抗王家沟村一百三十户人家。多少位成年汉子身上脸上带血,长发都被打散,可依旧犹如地狱魔神般,在这个清早站在火光中屹立不倒。他们身后是村里的老弱病残,这是最后一条防线。四伯拐棍也打丢了,人已经单腿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