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引火

齐鸣愣了，这突厥人解决问题的方式这么粗暴吗，竟然在大周的地面上火并！

“哥舒将军，你要冷静！”

总不能真的让两个突厥部落兵戎相见，虽然看上去符合大周的利益，但实际上就没有办法利用突厥去对付世族了，齐鸣自然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此事齐公公不要管，这是突厥人的解决方式，西突厥杀了我的部下，虽不能同他们开战，但私下决斗不会影响两个部落的关系。”

显然哥舒看出齐鸣担心事态扩大，解释道。

齐鸣听明白了，这类似于决斗，生死各安天命，不会引起大规模的交战，也算是宣泄情绪的一种方式。

不过这就像后世的小日子和俄国的战争，虽然是两国打仗，可是战场却在东北的地面上，这可是耻辱啊。

所以齐鸣自然要阻止这件事发生，他们愿意决斗，至少也要回到草原上去打个够，但肯定不能在大周动手。

“哥舒将军，若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是否能够克制呢，因为我觉得只有你们活着，才能够将这个东西带回到草原去。”

哥舒忍不住问道：“还有什么比七十名草原勇士的性命更珍贵，如果我不能为他们讨回公道，又怎么向他们的族人交代？”

“如果我要给你冶铁之法，哥舒将军还要和西突厥使团决斗吗？”

哥舒听闻此言，反应和蒙哥差不多，愣了半晌才开口问道：“齐公公，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大周皇帝陛下知道东突厥使团遇袭的事了，虽说你我都知道是西突厥所为，但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而且远来的都是客，在大周大动干戈，对三方都没有好处，不过东突厥使团蒙受损失也是事实，所以陛下让我想办法补偿。”

齐鸣两头忽悠，这套说辞早已炉火纯青了。

“补偿我们的，就是冶铁之法？”

到现在哥舒还不敢相信，要知道冶铁之法可是大周的不传之秘，即便有人走私铁制品到草原上，也是成品，而不是冶炼之法，何况成品的价格着实高的吓人，一个铁锅都能换取十几头牛或者上百两银子。

在草原上，铁锅都算是奇货，而且消耗品刀剑和箭矢更是抢手，除了必要时南下劫掠，多数还是需要走私商人供应，即便价格昂贵也不得不买。

齐鸣竟然说要提供冶炼之法，这不是相当于汉人自断财路吗，所以哥舒绝对不敢相信，况且大周和突厥可是有血海深仇的。

“实不相瞒，大周的财政出了问题，没银子缴纳岁币，于是大周皇帝决定拿出制盐之法赠送给西突厥，以此让他们取消岁币。”

哥舒的脸色一变，草原上同样缺盐，西突厥得到制盐之法，岂不是掌控了草原各部落的命门？

但他很快转念，怪不得大周要给东突厥冶铁之法了，就是怕西突厥一家独大，用东突厥以作牵制。

盐固然重要，但铁器同等重要，没有了刀兵，有盐同样会被别人抢走。

哥舒知道大周是在两个部落联盟中间找平衡，不会厚此薄彼，相对来说，东突厥是赚了的。

蒙哥作为草原名义上的大汗，是两大部落联盟的元首，大周的岁币也由他支配，自然不会均分给东突厥，每年只给很少的一部分。

用这一小部分换取冶铁之术，倒是非常划算，哥舒甚至觉得不需要向孛儿只斤请示，自己就能做主。

“如果大周皇帝把冶铁之法赠与东突厥，我代表孛儿只斤大人，愿意同大周时代交好，永不相负！”

这话齐鸣也就是听听，连书面的合约都可以撕毁，何况仅仅是口盟，而且游牧民族背信弃义的事情发生过太多次，基本上没有信用。

“那样最好，大周只希望同各国和平共处，只要东突厥愿意缔结合约，便是大周的夙愿。”

齐鸣的笑着说道，随即露出难色：“只是朝中有些世族常年向草原走私铁器，以此获取暴利，他们并不愿意接受陛下的决定，哥舒大人不知是否有办法让他们回心转意？”

又到了给世族挖坑的时间了，齐鸣眼巴巴的看向哥舒，一副求教的样子。

哥舒当然知道冶铁之术对于东突厥的重要性，目光中当即闪过一抹杀意，他站起身说道：“齐公公，恕我直言，你们大周的世族也只能吓唬绵羊一样的百姓，而我等是草原上的狼，他们想吓唬我们，就会被我们撕成碎片！”

他目光灼灼的说道：“请齐公公转告大周皇帝，如果有人反对，我会率领麾下五百铁骑攻入京城，但这并不针对大周皇帝，只想让反对者人头落地！”

齐鸣暗暗皱眉，貌似这也是挺屈辱的，大周皇城对于突厥人来说就像是免费的公共厕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但眼下只能先安内，等朝堂稳定之后，才能想着攘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