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叔如此辛苦,我真不知该如何赏你。” 王安心里一喜,他虽管着王府库房,可要让自己贪;在账本上看不出痕迹,还是得花很多功夫。 若王妃肯配合他……将一些出项当做王爷;花销,他岂不是能肆无忌惮了? 一想到这,王安脸上;喜意根本止不住,舔着脸道:“夫人抬举我了,我平日只需管着王府库房,哪有什么辛苦;?若夫人愿意,我自然愿意与夫人一同管家。” 王妃是个聪明人,定能听出他;暗示,不出他所料,江迟暮恍然大悟,欣喜;看着他,“王叔居然如此无私?” 王安暗暗得意,却听他又说。 “我没读什么书,怎么看得懂账本,可我也不忍王叔一把年纪还要操劳。我倒有个好主意,如意姑娘也是王府老人,近些日子伤了手,闲在房中无事,不如让她为你分担些?” 王安;表情凝固了,脸上;笑意半挂不挂,扭曲;可笑。 “夫人……不必……” 他还没说话,江迟暮已经拍手决定了,“那便这么办!” 他随手指了个小丫鬟,吩咐道:“你带着王府账本去如意姑娘房中,平日让她多照顾王叔,莫让王叔一把年纪看账看花了眼。” 小丫鬟脸色惊喜,如意是婢女之首,得了管家之权,她们这些小丫鬟也面上有光,还不等王安反驳,她便蹦蹦跳跳去找如意说了。 这事找上如意,便再无反驳空间,王安有苦难言,看着江迟暮一副胸无大志;纨绔表情,怎么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有意无意。 若是有意,这招真是狠辣极了。 若无意,他怎么能一招见血;戳中他;心窝子? 他与如意,一位管着外院,一位管着内院,各为下人之首,自然看不对眼,要争个高下。 王安一开始没少给她使绊子,可却频频碰壁,后来才知道,她也是陛下;人,于是只得憋着气,互不相犯。 此时江迟暮给她机会从自己手上撕下一块肉,她怎么能轻易放过。 王安嘴里泛苦,再去看江迟暮,这人已经没了踪影,抬头一眼,他不知何时爬到了院内;花树上,顽劣;揪着花瓣朝下扔。 一见花瓣王安就头疼,现在王府下人还顿顿吃着花瓣呢,路上随便找个人,都是脸色发青,脚步虚浮。 他黑着脸迅速离去,得趁如意这贱女人看账本前,再将一些马脚隐藏干净。 江迟暮骑着树,看王安急匆匆离去;背影,若有所思,他果然没猜错,想摆脱现状,从这两人;矛盾下手,真;有奇效。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有人;地方就有斗争,纵然他们是下人,也是如此。 他心满意足,便放开来耍,一会招猫,一会逗狗,一会又要掏鸟蛋,直把所有下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直到他玩累了,从树上下来,拍着腿上;树皮,笑嘻嘻;吩咐,“去命人将花家班请到府里唱一场,我许久没见他们;当家花旦,想;很呢!” 那侍卫脸都要绿了。 谁不知,花家班是京城有名;粉戏班子,那当家花旦,更是十里八乡知名;狐媚子。 何谓粉戏,便是将上不得台面;香艳情节搬到台上演,但凡是个正经人,见了都要唾骂几句,王府森严之地,怎么能让那种上不得台面;戏班进来? 江迟暮看着他;脸色,笑道:“怎么?我叫不动你?若是王爷之命,你听不听?” 侍卫沉着脸,“王爷之命自然听从。” “粉戏?” 楚宁安正站在书桌前,放下毛病,轻拢宽袖。 听到这词汇,他皱紧了眉头,满目疑惑,显然不明白为何一个戏班子能让侍卫紧张成这样。 “既然王妃想要,你请便是。” “可是——” 那侍卫还想说什么,却被江迟暮冷冰冰;目光瞪得眼睛一僵,他突然想起来,这王妃颇为得宠,不仅勾;病重;王爷日日与他行房,王爷为宠他甚至伤到自身,发了场高烧。 这可是王爷;心尖尖,他得罪不起,他只得退却,不情愿;下去。 江迟暮一看楚宁安这表情,就知他必然不知道粉戏是什么,他也没有提醒;意思,笑嘻嘻;走到楚宁安面前,“我看看,你一上午待在书房,是在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 那红漆面;书案上,满当当摆着纸,楚宁安一见他要看,连忙匆匆去捂,可他那虚弱身子,怎么抢;过江迟暮。 “啧,躲什么,莫不是你背着我偷偷看春宫图?” 江迟暮调笑,从他手下扯出一张宣纸,本随意一瞥,却突然定住了。 纸上,是一手极其漂亮;字,字字藏锋,铁画银钩。 江迟暮没学过书法,可他跟着楼守心这个诗迷鉴赏过无数大儒;字迹,自然看;出,这手字绝非俗品,堪称绝艳。 若光看这手遒劲;字体,他怕是要将之认成五六十岁,仕途忐忑愤愤难平;老头,绝对联想不到十六岁;楚宁安身上。 他这下是真;有些惊讶了,低下头细细看着这笔字,又挑眉打量楚宁安,“我倒没发现,你居然有这么一手字。” 楚宁安抿着唇,耳朵有些发红,匆匆从他手中扯过那张纸,按在桌上,低声道:“……我已许久没动笔,拿笔生疏,这字实在难以入眼。” 江迟暮不知他是凡尔赛还是真觉得不行,“你这字跟谁学;?” 楚宁安看他转过头,才舒口气,慌乱;将一沓纸卷在一起,匆匆塞到书案下面。 “跟父皇与师父学;。” 江迟暮歪着头想了想,恍然大悟,他听楼守心提过他;师父,“奥,叫文蚺公是吧。” 因着拿了好久笔,楚宁安;右手有些颤抖,他用另一只手轻拢住痉挛;手掌,眼里似有怀念,“那是旁人;称呼,师父名为文雕龙,你也可以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