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 门中又一名小弟子——指她。 她皱起眉毛。 该怎么说呢?她确实不想让越春秋失望。也确实,她一看见他,头脑就有点发昏,仿佛充满了晕乎乎的、快乐的气体。这就是情缘吗?她不大明白。 更何况,就算是那种让人头脑发昏的感觉,过了这十天半个月后,她就觉得…… 好像也就那样吧? 高兴,也还是高兴的。 越春秋会带她在街上东逛西逛,如果看她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哪里,他就会痛快地买下再送给她。她随口说想吃什么、玩什么,他也会细心地记住,下次给她一个惊喜。 他会带她去吃好吃的,有昂贵的菜色,也有稀奇古怪的、连程镜花都不知道的小店。 他还给她讲了不少他在外游历的事,讲他认识的有趣的人。 但也就这样了。 程镜花暗暗反思,难道是她太贪心了?她在暗处见过不少眷侣,那些人相处也无非如此,重在细节。 但她还是忍不住地想:也就这样了。 因为,诸如此类的事情……挽琴也和她一起做过啊。人生中,第一个灿烂地笑着、说要和她交朋友的人是挽琴,第一个和她分享零食的人也是挽琴。 第 一次坐在路边,被烫得“呼哧呼哧” …… …… &ash;&ash;…… “……➲” 她惊醒过来,本能地瑟缩一下,不安地道歉:“对、对不住,我方才走神了。” 越春秋摇头表示不在意,但眉毛皱了起来,显出一点不快。程镜花看出了这点不快,心里更不安了:天,她怎么能让对她这么好的人失望?她焦灼起来,几乎将刚刚的念头完全抛弃。 “对不住。”她又道了一次歉,小心翼翼地说,“我是想起了我的朋友……” “朋友?”越春秋神情动了动。他眉眼深邃,眉骨在眼窝里投下深深的影子,而这时,他眼中的阴影仿佛加深了。他问:“我记得,你的朋友就是那位商挽琴商姑娘吧?” “嗯,嗯……”程镜花乖乖点头。 越春秋略一眯眼,遮住一抹精光。他重露笑容,状似不经意地说:“我来金陵这么些日子,也听过商姑娘一些事,她……镜花,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话?”程镜花有些茫然,但见他在笑,也就松了口气,忙说,“越公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罢。” 越春秋又踌躇一会儿,很为难的样子,这才说:“唉,那位商姑娘……实在不是个好人啊!” “……嗯?” 程镜花睫毛颤了几颤,从鼻腔里发出一点声音。她睁大眼,表情看上去惶恐而不安,而这给了越春秋信心。 他继续说:“我听说,那商姑娘品性不大好,最是张扬跋扈、爱欺负人,偏又是玉壶春门主的表妹,被门主偏心着,旁人拿她没法子。” 程镜花慢慢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越春秋觑着她神情,心里又有点拿不准了,于是他故意叹了口气,选择退一步,道:“镜花,你柔弱善良,我真怕你被她欺负了。你还是离她远些吧……我知道,疏不间亲,我贸贸然这样讲,你心中肯定不好受,可我真为了你好,实在不吐不快。你要是听了不高兴,就当我没说罢!” 程镜花还是略睁大了眼,看 着他。遮阳的纸伞在上方撑开,伞面落下阴影,她的眼瞳也罩在影子里;这是一双极大的眼睛,称得上美丽,但当主人更用力地睁大眼时,这双眼睛会显出一种阴惨惨的渗人来。 此刻,越春秋——或者说凌言冰,就感到了这种渗人。他甚至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瑟缩了一下,脊背也沁出了冷汗。 他勉强维持着笑容,心中懊恼自己多话,有心想再说点什么来弥补。但在他想到说什么之前,程镜花忽然抿出一朵小小的笑花。 她抬起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就像鼓起了巨大的勇气一般,瘦弱的女人面现红晕,继而挽住了他的手。 “越公子……” 凌言冰有些迷茫,但面上立刻做出了反应。他立即柔和了神情,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程镜花一如既往地羞涩,说话声音细如蚊蝇。她笑得有点弯起眼睛,刚才那种渗人感全数褪去。 “我,我有些话想跟越公子说。”她说。 凌言冰自无不可,指着前头说:“就快到湖边了,我们去那里说罢。” 然而程镜花摇摇头,有点不安地说:“我想单独和越公子说。那里人太多了,我有些怕……” 凌言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