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报恩 “我无论如何做不到,眼睁睁看他……
略逊一筹。
且三皇子已在宫外建府,这婢子在宫门落钥前把太医领出宫去,想来亦算得当。
思及此,两人不敢耽搁,连连点头称是。
居右那位更是殷勤,立刻挤出笑脸,扭头去代她唤人。
陆德生资历浅、见识短,也不觉有异,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被叫出来、背上药箱跟着小宫女。
可越走,却越觉不对。
他眉头紧皱,忽的开口、叫住两步开外领路的少女“且慢,这不是出宫的路。”
“”
小宫女肩膀一抖,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慢着”
陆德生心下警铃大作,一步不愿再挪,冷声斥道“你究竟是何人”
“明知宫规森严,无人敢犯,竟也全然不放在眼里了么”
小宫女闻言,回过头来。
到这时,她手里的宫灯一照,陆德生端详片刻,却终于认出了眼前少女正是几个月前九皇子曾让自己诊治、险些丧命于一场高热的小宫女。
又见她带着自己好一番绕路,眼下竟已到了朝华宫后门,他顿感不妙,一语不发,转身要走。
“陆医士留步”
那小宫女却想也不想地跪下,“砰砰”朝他磕了三个响头。
见陆德生脚步迟疑,立刻又膝行至他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陆德生自幼饱读圣贤书,见此行径,不由大骇,一时大惊失色。
“你、你,速速松手这成何体统”
陆德生耳根通红,怒道“且不论其他,我等身为太医,在宫门下钥前便须离宫,怎可在后宫逗留你要害我丧命于此不成速速松手,我、我不会告知他人”
“朝华宫一向无人问津,奴婢以项上人头担保,绝不会泄露医士踪迹。”
小宫女却道“医士,求你,求你随我去,我家殿下重病垂危,今日若医士不救,他必死无疑。”
“荒唐”
陆德生甩开她的手,“既病重,你且去求陛下,求皇后娘娘,再不济,求太医院院士,求到我跟前作甚”
那九皇子再不济,到底是陛下亲子。
而他陆德生在太医院中,不过最低一阶的医士,如今却要为堂堂皇子的生死作保,岂非“小材大用”
想到自己恐要人头落地,一向自诩“谦谦君子”如陆德生,这时亦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俯身推开小宫女的手、拔腿要跑。
谁料那宫女被推了个趔趄也不放弃,又跌跌撞撞追上前来。
这回,她从袖中颤巍巍掏出两对耳环、一只金钗。
“医士,求你随奴婢走一趟。”
她跪在地上,掌心捧着那单薄的几件首饰,强忍着哭腔,道“这些都是昭妃娘娘赏给奴婢的,卖去宫外,也能当得不少银子奴婢知道还不够,但是、但是这是奴婢眼下能掏出的所有了请医士救我家殿下一命。”
“你我荒谬”陆德生一时词穷,“身外之物,怎堪与身家性命”
怎堪与身家性命相比
他看着小宫女通红的眼圈,后头的话,不知为何,却都哽在喉口。
顿了顿,只又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为何执意要救”
为何执意要救九皇子
这位殿下,怪病缠身,声名狼藉。性情森冷,为宫中人所不喜。
若是他死了,似乎也称不上是件坏事,相反,眼前的小宫女也能顺势换个活气些的主子,而非在这冷宫中空耗时光,直至年华凋零。
果然。
此话一出,小宫女被他问得怔愣当场。
陆德生见状,心中亦大松口气,只想快步离开这晦气不详的冷宫。
可没走几步,身后却又一次传来熟悉的声音。
“医士且慢”
还是那个小宫女。
她说“因为我家殿下,也曾在我重病难捱之时,为我做过同样的事。”
语毕,双膝跪地。
又是“砰砰”几下,她朝他磕得额头通红。
“我家殿下,不算顶顶好人,却也绝非心肠歹毒、死不足惜之人。”
“我家殿下,若是能活,为何一定要死”她说,“若是有一线生机,我无论如何做不到,眼睁睁看他去死。”
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从沤红的眼圈中颗颗滚落。
唯恐陆德生要走,她膝行几步上前,攥着他的衣角的手指用力到关节泛白,却仍只拼命哀求道“求医士救他一命,这份恩情,奴婢没齿难忘,来日来日必当报之。”
可笑她不过区区一个宫女,在那些贵人眼里,命若蝼蚁,却一口一个“报答”。
拿什么报
陆德生心中失笑。
看着她哭红的眼睛,想起许久未曾想起的人,嘴上却如封缄,再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将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