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慕容垂的决定
只有史诗级兵种才可以对抗史诗级兵种,这是成建制作战中正规战场上的铁律。因为只要不是陷入到绝境退无可退之中,没有人可以阻止一支成建制史诗兵种的突破。 这个规则可以延伸,那就是兵种等阶不是不可跨越,然而其中付出的代价要比想象中大得多得多。 慕容垂虽然只是降将,却因为个人卓越的才能获得了苻坚的重用。此时驻扎在郧城的三万人中,既混杂着汉族,氐族和慕容鲜卑三部主力,另外还有卢水胡、羌、山胡、鲜卑、乌桓、丁零人组成的混编杂军。战前秦帝苻坚的野心和他的胸怀一样博大,除了有统一天下的决心,显然还有着御临海内万族归一的打算,将各族士卒打乱混编就是他践行的政策之一。 在王猛主政的时候,这种政策显然让秦国的实力得到了飞跃式的发展。可惜随着王猛的离世,各族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这次在淝水之战中近百万的大军被北府军一击则破,固然是因为逼如绝境中的北府军极其凶悍,更大的原因却在于各族的离心离德,各自有各自的小心思与小集团的利益。 慕容垂就是其中的代表之一! 他的能力比王猛要逊色一些,可在乱军之中弹压住麾下这三万人轻而易举,所部的战斗力也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而在他强大的练兵统兵能力下,这一支强军足可以成为他翻盘的本钱! 万余B+级的汉族“北地悍勇”,八千A-级的“氐族白马”以及人数最少却最精锐,从原本大燕国继承而来的千余“鲜卑郭落”组成了他的核心本部。这三部之中,“鲜卑郭落”的等级悍然达到了A+。 在特定情况下,以慕容垂的特殊身份统御,这支“鲜卑郭落”能够继承一部分燕国当年残余的国运,短时间内获得慕容恪当年的史诗级兵种“连环马”传承,继而进阶为级这种相当于预备“史诗”地位的顶级强军。 这让仅有一手渣渣的孟不获该如何去对敌? 从正常的思路来看,别说孟不获等阶还差着两级,就算是军神吴起复生,想要取胜也只能等慕容垂昏了头犯错误。 可奇怪的是,虽然小规模的交战不断,眼下两军却形成了这种僵持的局面,这和赵高在布局时的分析如出一辙。 因为两军的战力虽然悬殊,可各自的诉求也完全不同。 孟不获虽然弱,可赵高也压根没有指望他能够打赢,他只需要从战略上在慕容垂拖在这里,等到老家伙团队三人在淮北成功击杀苻坚就等于获得了胜利。为了达到这个条件,赵高给孟不获的底线是他麾下的这十万人全都可以不要,去当成血肉的筹码扔在这个战场之上! 慕容垂即使强,他的目的意志却始终在犹疑。一方面,他麾下三支主力的态度截然不同:“氐族白马”自然是心向苻坚,力主不惜一切代价突破救秦帝于危难;“鲜卑郭落”则心向故国,部将慕容农和赵秋都劝慕容垂抓住机会保住力量光复燕国余祚;“北地悍勇”的态度最为暧昧,身份地位尴尬的他们想的最多的就是保存实力,这样无论将来的结果如何都能够保证自己的地位。 军队中虽然只有慕容垂一个声音,可在慕容垂也下不了决定的这个关键时刻,却因为各自利益的不同有了三种心思。 除此之外,慕容垂还要顾忌到伤亡的问题。短暂的几轮交锋他已经知道对手并非泛泛之辈,虽然棋差自己一着,可若是对手一头心思抱着杀敌八百自损三千的念头,自己在这急切之间取胜不难,可若是要求无损之下大胜,那也是决计做不到的。 更何况这种情况下,若是派“氐族白马”做先锋,那么必然被怀疑对主不忠心怀恶念;若是用“鲜卑郭落”做主力,则无疑是伤了自己的根本自寻死路;若是以“北地悍勇”为箭头,那也得对方愿意——慕容垂能力卓越是不假,可他的身份毕竟只是个降将,在秦军军中不得不束手束脚顾忌重重,因为这才是他能活下来,且能够活的好的政治资本。 无奈之下,他只好将那些卢水胡、羌、山胡、鲜卑、乌桓、丁零人组成的杂军变成了这两日交锋的主力。他们的等阶虽然都在B级之下,可在慕容垂自己的统御之下也是颇有建树,交战过程中击杀孟不获麾下的军士数量已经过万,自身的折损却还不到一成! 可惜的是,他也看到了预料中最差的情况,对手看似完全不在乎这些损失,眼睛眨都不眨地继续将那些衣衫褴褛,手握铁皮的“乞活新军”混杂着乱七八糟的各自军队全数扔在了最前线的战场上。 他哪里知道,此时的孟不获也是叫苦不迭。 这些乞活新军在他特有的“农民领袖”天赋统御之下,初始的等阶从F级变成了E级,算是跨越了一大个台阶战斗力翻了数翻。只是光环这玩意儿,顶级历史人物的显然更牛逼一些。在慕容垂“夜虫就火”的光环下,那些杂军们的战斗力飙升,无论攻防速度都让乞活新军无法抗衡。 数战之后,赵高花费千万的低阶兵符士卒基本消耗殆尽,乞活新军的战损比例也高达九成,十万大军迅速缩水。幸好那些能够活下来的自然就完成了进阶,让他麾下的人数虽然少了不少,战斗力的损失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只是在这时,他也丝毫不敢大意,因为赵高临走之时的千叮万嘱,只有在这时,接下来的时候才是这次战斗中最大的危机。 因为根据历史的记载很容易推测,数战不克之后慕容垂最终会下救人的决定。在慕容德再一次劝他报当年秦灭燕之仇的时候,慕容垂大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