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9 章 年纪小就是会吃亏

被事情真相所震撼,晏休捧着茶杯眼神微妙，怔怔的盯着桌面发愣。

时间果然还是有力量的。

晏休从未如此清晰的知道这一点。

人类也好，非人也罢,众生皆在时间中不停的往前行走。

最初那个傻乎乎的人偶,在几百年时间的塑造中,同样有了属于他的成长。

虽然成长的过程似乎有些走歪……

大抵是晏休脸上微妙的情绪太过明显。

见证过散兵转变的旅行者又着实很好奇晏休眼里的散兵是何种模样，又是出于什么心情才会做出那样的评价来，好奇的目光不自觉就落在了对方身上。

晏休察觉到来自对面的灼热目光，一抬眼就对上了旅行者闪烁着好奇的眼睛。

“唔…怎么了？”捧着茶杯的手一顿，晏休略带迟疑的询问。

荧很直白，见晏休问了,她就顺其自然的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晏休，你是怎么看散兵的呢？”

“我吗？”晏休指了指自己，见对方点头，不由有些好笑,“为什么会想问我？要知道在我那边，大家其实潜意识里都觉得我还年幼，是还需要被保护的那一个，我很不靠谱的哦。”

说到这里,没等几人回应些什么,自称不靠谱的少年仙人又继续开口说道：“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可以说的…嗯,不过得让我想想,该从那里说起…或许从他的诞生说起？”

晏休眉眼弯弯颇为促狭的歪了歪头,还没等他接着逗旅行者,背上就被安静坐在一旁的魈拍了一下，他这才又正经起来，一手拄着下巴,眼神放空放任自己陷入了回忆之中。

“唔……我其实听到过，认识散兵的很多人、各种各样的人和非人们，他们对散兵的评价，的确说不上好，但对我来说，阿散他依旧是当初懵懂着跌跌撞撞闯进人类世界的小人偶，他做错过事，这无法反驳，但他也从来无人教导，不是吗？”

晏休会这么说并不是因为散兵是自己的朋友才会偏向对方，虽然自称自己不靠谱，但活过的年岁摆在那里，他一直看的很清楚。

散兵有错吗？有的。

但这几百年间的种种都是散兵一个人的错吗？倒也不见得。

人偶诞生时也是一张白纸，又不是天生恶种。

在刚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因为流泪被创造者抛弃时，孤独的待在寂静无人处时，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新生儿流泪是不会被抛弃的。

之后机缘巧合，被人类发现并带了回去，原本有丹羽在，没有“心”的纯白人偶应该可以学会如何正确的去看待这个世界，学会处理在这个过程中产生的种种情绪，学会如何去爱，但丹羽亡于阴谋，散兵被欺骗，懵懂柔软的人偶失去了他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教导者，也是这件事的发生导致散兵对很多事情没有正确的认知。

抛弃，背叛，误会……

他对这些概念从来没有正确的认知，在他还什么也不懂的时候，他幸福的

时光短的几乎没有，而他所见到的只有抛弃、孤独、阴谋、背叛。

“所以旅行者你觉得，踏鞴砂后来发生的种种，都是散兵一个人的错吗？”从回忆中挣脱出来，放空的眼眸聚焦在少女脸上，碧绿通透的眼眸直直对上浅金色双眼，晏休似乎是不经意般询问。

荧摇了摇头，既对晏休话里形容的精准感到惊讶，又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派蒙忽的一拍手激动道：“哇！听你这么说，我终于知道之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是什么了。”

晏休疑惑的歪头看过去：“嗯？”

“就是你说的那个呀！我和旅行者在须弥的时候看到过散兵的过去，我就说有点怪怪的！”光是这么说还不够，派蒙忽然模仿了起来，双手张开，飞在半空中，表情故意装作冷漠的样子，开口时还特意压低了嗓子，“我曾二度遭到背叛！咳咳，散兵那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晏休猝不及防看到这一幕，拄着下巴的手一滑，险些就一头磕在桌上，等他再抬起头时，满脸都写满了震惊，缓了几秒后突然抑制不住的开始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什么？哈哈哈哈哈哈阿散，这居然是阿散吗？哈哈哈哈哈麻烦、麻烦告诉我他是什么时候说的，我一定要给他拍下来。”

在场不论是旅行者还是派蒙，都没想到晏休会是这个反应。

魈倒是很从容的给续了杯茶推过去。

晏休这才轻轻咳了两声才勉强压下笑意，端起茶杯轻呷一口。

“晏休你…呃……你和散兵不是朋友吗？”派蒙不太能理解。

“你是想说，我为什么因为这件事笑对吧？”

旅行者和派蒙都点了点头。

晏休笑的眉眼弯弯，开口时却莫名给人一种这不像他会说出的话的感觉：“过去固然不幸悲惨，但阿散终于把这些都说出来，就代表小人偶终于不在只是逃避，对待那些过去他终有了直面释怀的那一天，对长生种来说，接受离别后往前走是需要勇气的。

再说了…我实在没办法想象，我认识的那个阿散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而且黑历、咳这种成长中的大事可是很难遇到的，值得记录！”

派蒙一脸看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