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颓废的脸

他这两天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肖扬是不可复制的、是天才!而自己，呵呵，不过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医生而已，甚至连合不合格都还不能确定。

想到这里，海洋将微微地下的头，抬起来，透露出卑微神色的目光，连同那张颓废到不能再颓废的脸。

呈现在肖扬面前。

看到海洋这幅面貌的瞬间，肖扬微微一愣，甚至连他都没想到，自己对普通医生群体，尤其是海洋这般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医生们，打击究竟多大。

肖扬每天4到9例的大手术，病历可以交给江小其填写，查房可以交给张凌小护士，甚至连累的时候，都还有孙柠端茶倒水。

相比较下，犹如海洋这般、普通的医生们，根本享受不到这种级别的待遇。

即便是他们要做手术，助手也都是医院或者科室同一安排的。

对比之下，高低立现。

肖扬这样的存在，以及其拥有的待遇，毫无疑问是他们做梦都想要得到的。

只能是在梦里面，海洋才能感受到自己和肖扬之间都是医生。

但每当梦醒时分，后背全然被流淌出的汗水浸透。

那个时候，海洋赫然意识到，自己和肖扬，之间的差距，甚至根本不是可以想象到的。

现代医院对住院医的剥削是系统性的。

海洋即便是深更半夜睡下去，也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叫起。

和那些领导们不同，住院医随时面临各种各样的风险和精神压力。

在这种高度紧张的精神压力的影响下，如同海洋这般，具备低微抑郁症的医生，简直不计其数。

但肖扬却也没有想到的，平日里一向嘻嘻哈哈的海洋，在面对自己这般天赋和刻苦努力时，竟然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住院医，无论在哪里摔倒下去，都要咬看才，目己爬起来。

那种情况下，和拥有诸多助手的肖扬完全不一样。

此刻的海洋，脸上全然没有一丝精神，平日里的笑脸完全不见，任谁看上去，都不像是他们印象中的海洋，简直像是变成别的模样，但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一个优点和缺点同样明显、普普通通、没有天赋和努力、和一部分想要混吃等死的人一样。

“说不出来也不能憋在心里面，想说什么随时都可以跟我说的。”

肖扬一边穿上白大褂，一边微笑着说：“任何人都有他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或许你只是还没有发现。”

对于海洋现在的这种情况，肖扬也只能这样说。

心理疾病，尤其是抑郁症患者，第一不能刺激、第二不能跟他提到自杀的话题。

肖扬很清楚这两点，所以也只能是轻轻安抚下，海洋严重受伤的心灵。

但旋即，肖扬也想到一件事情。

既然系统能够刷出一些奇怪的医术，难道就没有治疗、精神疾病方面的医术吗?

肖扬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到工作的岗位。

他唰唰的将磁共振的片子戳入手术室的背光板上。

一边与此前阅读过的信息相印证，一边再做思考。

江小其和孙柠，都无比羡慕的望着凌然。

对她们两名住院医而言，能够看得懂磁共振片子，真的是难以达成的成就。

矢学生都有开影像课的相关课程，但却没有任何一个，哪怕是哈佛医学院，也都没有试图让临床医生学会阅读磁共振片的规定。

原因也很简单。

这东西的复杂程度，是完全超过x光片和ct光片的。

即便是专业的影像科的学生，本科毕业后，也可能读不懂磁共振片。

这些医学生毕业后，和别的医生一样，要先经过医院的培训。

矢院是一座现实的舞台。

读书有没有用，在这片舞台，很特殊。

在很多情况下，即便是学历再高的医学毕业生，也必须听从，哪怕是高中学历的老医生们。

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用血和泪总结出来的深刻教训。

“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地方，开始吧。”

肖扬看过磁共振的片子之后，握看手术刀的刹那，双手更加平稳，比起之前更加严谨慎重。

在此之前，他只能读影像科的文字说明，主要查验有没有不适合手术的地方。

肌腱具体断成什么样，他是没有太多感性的认识，一般的情况下，只能切开后再看。